「拿那幾根蔥吧,我怕一會掉了。」
「……好。」
她手上懶洋洋地拿著半腿高的大蔥跟他往家回,過會好似漫不經心地問:「你跟那個大嬸說我什麼呢?」
「嗯?」
「就最後,她看了我好長一眼。」
「哦。」
「說啊。」她不耐煩問。
「周嬸問我,外面站的是村里誰家的人啊,看著面生。」
她偏頭,他的側臉在午後的暖陽下線條利落分明,黑睫輕垂,看樣子心情還算不錯,「你怎麼說的?」
「我說……」他笑容意味不明,同她黑眸對視,勾唇道:「不認識,問路的吧。」
「……無恥!」楊滄惱怒,啪地把蔥丟回他身前,「自己拿著吧,綁架犯。」
罵罵咧咧回到家,修熱水器的人剛好也來了,楊滄上樓睡覺,周軒留在樓下處理晚上吃火鍋的菜。
推門進屋,臥室里乾乾淨淨,杯子床褥顯然是剛鋪好的,她回想了下,周軒是什麼時候上來搞得,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吃完飯他逼著自己洗碗那時候,她還手滑打爛了三個碗。
煩躁的情緒歇了些,躺倒在鬆軟的床上,呆呆望著頭頂天花板,耳邊是一樓周軒和師傅閒聊的聲音,他說起方言的時候,那張臉上的情緒會更明顯一些,可能因為都是看著他長大的村里人,那股子清冷的勁也會變淺,不再是冷漠高傲的研究員,只是一個普通平凡的小輩。
她心情亂糟糟地聽著他說話的聲音,蓋著被子漸睡著了,等她醒來天已經徹底黑下來,整個房子黑漆漆的,她快步下樓,看到廚房的光亮鬆了口氣。
拉開帘子,周軒正在擺碗碟,「正好,剛打算上樓喊你。」
「這都幾點了,你怎麼不叫我。」她很少這麼放縱的久睡。
「六點多吧。」他忙的也沒顧上看時間,師傅走後他把浴室又清洗了一遍,然後修晾衣杆,備菜。「你也沒什麼事,困就多睡會。」
楊滄懶得跟他計較自己是沒什麼事還是有事不能做,抬腳要進去,聽見外面敲門的聲音。
「軒子,開下門。」還是方言,好在簡單的她能聽懂。
「你去開下。」他說。
「上著鎖呢,我怎麼開。」她嘲諷。
「沒上,去吧。」
她眨眨眼,過去,果然是沒有那把另加的大鎖,門拉開借著旁邊的路燈,她看見是下午大棚里那個女人,見到她笑的燦爛,又是嘰里咕嚕說了一大串。
她乾笑:「你說什麼?」
周嬸愣了下,拍手,「誒呦,我都忘了,你城裡來的,可聽不懂我們這家鄉話,不妨事,嬸子會普通話。」
她這麼說著,拐著音的話里還帶著方言的味,但好在她已經能聽明白。
周嬸細細打量她,「城裡的女孩長得就是漂亮,跟軒子一樣,他打小就白淨,都不像咱村裡的黑土小子。」
楊滄不太能習慣這樣純樸的熱情,對她不帶奉承的讚美只能笑了笑表示回應。
「聽軒子說你倆晚上吃火鍋,那可得摘點我家的上海青,又綠又嫩,特別爽口,下午都沒想起來讓他拿。」她說著,把手上的一大兜子猜都塞到了她手里。
「太多了,我們吃不完。」這就是純吃菜也得好幾頓。
「沒事,這天冷,能放著呢,你們拿著吃吧。」周嬸擺擺手,「軒她媳婦,你就別跟俺客氣了,軒子我看著長大的,這孩命苦,小時候沒過過幾天安生日子,但他聽話也勤快,全靠自己努力到現在也算是走出來了,能有你這樣的媳婦和他做個伴,我真是替他開心。」
「周嬸你誤會了……」她幾乎要說她和周軒早就離婚了,周嬸笑嘻嘻,吃到瓜的開心,「我能誤會啥,下午他瞧著你跟我說,外面那個女人是我的愛人,我就算聽岔劈了,那他眼裡藏不住的情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
關上門,楊滄慢吞吞地走回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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