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肩僵住,靜靜的沒有回答。
「說啊。」她問,偏頭看向他,長長的睫毛掩蓋不住她眸底絲絲縷縷的悲戚和黯淡,「這是你一年未出現的理由嗎?」
不用他說明緣由,聰明如楊滄已經猜出他受傷來自於什麼,那是耳邊閃過的除夕夜他激憤悲痛向她訴說的他的無奈和不得已,她只覺身心疲倦和痛苦,恨他為什麼要在事情已經走到這種地步的時候來跟她說這些。然而,當曾經白皙乾淨的皮膚遍布斑駁醜陋的傷痕,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遭受過的威脅和壓抑。
周軒垂睫,望著月光灑在地面的小石子上,踢了一腳,一直看它滑溜溜滾到黑暗牆角,聲音消失,他才說:「只要還能出現在你身邊,就行了。」
那個小石子好像滾進了楊滄心底平靜的湖面,起初砸起的漣漪很小,她一無所覺,當她對視上他幽黑的眸子,看清他眼底的執拗、瘋狂和認真,那波瀾逐漸向周遭撞擊,狠狠衝擊著她的胸口,眼睛毫無原因的發澀,鼻頭酸的讓她想要伸手去揉,又只能很快躲開他深沉又帶著濃烈愛意的目光。
「周軒……」
話音剛落下,一束明亮的車燈從家門口的方向直直照過來。
兩人眼前一刺,抬手擋著光去看,只見院門前停了三輛黑車,尖銳的光劃破狹窄老舊的小道,照亮打頭那輛奢華、大氣的賓利慕尚以及後面兩輛頂級商務車。
周軒臉色糟糕,下意識朝楊滄看過去。
她面無表情地擋著光,借著指縫與車裡下來的人對視,應元嶺乾淨亮滑的皮鞋踩在石子路面,腳步清脆作響,直到停在她身前。
「滄滄,我來接你回去。」他看了眼她身上的羽絨服,往後偏頭,過來楊家的保姆王玉蓮,「楊小姐……」
她快速遞上她的大衣。
楊滄眼尾掃過,沒接,目光和應元嶺對視,又看向周軒,「傷,明天你再找醫生看看。」
她只說了這一句話,朝應元嶺走過去,「動作挺快。」
他笑了,「滄滄,你這麼說是在怪我嗎?」
楊滄:「字面意思。」
周軒看著兩人往車上走,從始至終,楊滄沒有再回頭看他一眼。
應元嶺保鏢過來,「周先生,我家少爺讓我送你一句話。」
他的視線並沒有移開,穿過刺眼的車燈往車裡看,什麼也看不見,他眼睛逆著光酸澀腫脹,「說。」
「周先生,應家需要你為這點事吃些教訓。」
周軒往他臉上看去,眼眸里藏著別人看不懂的涌動情緒,「回去告訴你家少爺,麻煩我不怕,人我還是要搶。」
保鏢冰冷看了他兩眼,轉身走了。
鳴笛聲對著周軒響了兩聲,他看了車幾秒,往後退了一步,三輛車從他身邊緩緩開過,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好似這個落後貧窮的村子裡從未出現過這麼一幫富貴的人。
岑寂的街道變得只有周軒一人的腳步聲,回到家,撲面而來的冷氣吹得他忍不住發抖,二層小院子忽然變得格外空曠,樓上小燈亮著,他卻在廚房收拾著東西不願上去。
房子建成後他從未回來過,和父母感情相對淡薄,自然對這里並無多大牽掛,然而只這麼五天的時間,他好似從這里尋取到了歸宿感和安定,然而望著廚房裡的小方桌,他又發現這份心安原來只系在一人身上。
拖拖拉拉上樓,蓋著被子望著頭頂黑暗的天花板,寬大的床變得冷硬,他似乎在冬日寒冷里吹了一夜,第二日醒來便感冒了。
收拾行李回到清城,東西剛放下門就被敲響了。
「周先生,有人報案說你涉嫌綁架,先跟我們走一趟吧。」打開門,兩個警察嚴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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