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後翻,沒有了。
原來是個新人。
他眼底無波,合上文件夾。
會議開到快十點才結束,大家都是膽戰心驚地進去,最後苦著臉出來,每個人的頭頂都凝出一塊實體烏雲。
遲念出了會議室,直奔工位拿手機躲進洗手間。因為嬌嬌開會時一直在桌下撞她的腳,好像有話想說。
她也有話想說啊,把自己反鎖在廁所隔間,撥號給何伶。
何伶早上叮囑她有事打電話,說明今天有時間,事實也確實如此,戲份都在男女主身上,她這惡毒女二隻偶爾跳出來搞搞事。
這會兒沒有她的戲份,坐在臨時搭建的棚里候場。身上還是穿著那套喜服,在劇里是因為女二大婚之後負傷瘋癲,不肯脫下。
實際情況是,劇組經費貧瘠,只給她借到兩套戲服。
戲服單薄,外面只套了件開衫毛衣,等了一會兒凍得渾身冰涼,她後知後覺從包里拿出大牌聯名保溫杯。
男主助理小吳湊過來,見怪地哎喲一聲,「伶姐最近在哪條道上發財呢,都用上這種高端貨了。」
何伶瞪了他一眼,把杯蓋擰好,寶貝似的抱在懷裡,「看不出來嗎,這是贊助的。」
「我去!接到廣子了?」
「你管呢。」
場景內,劇情迅速推進,男女主在經歷了她逃他追的幾輪拉扯後,終於迎來了她插翅難飛的甜蜜劇情。
三月的天拍六月的戲,花瓣雨用粉色碎紙替代,原先扛攝像機的大俊爬上房頂,挎著一兜紙片子一把一把地揚。
何伶自然地在人群中尋找替代他工作的人。
那人穿著黑色連帽衛衣,身形清瘦,柔軟的黑髮隨風而動,大片的「花瓣」落在頭頂和肩膀,單從背影看,是個清秀少年。
何伶從包里拿出便攜望遠鏡,邊調整焦距邊問小吳,「那人是新來的攝像嗎?」
小吳眯眼,「哪個?」
「嘖,就負責女主機位的瘦高個。」
「哦,你說他啊。」小吳撓了撓頭,仔細想這個人的來路,「好像是攝像朋友,特意找來幫忙的。」
何伶撇嘴,「馬上殺青了,還有什麼可忙…」吐槽到一半,她忽然捕捉到這件事的深層含義,目露精光,「導演又接項目了?什麼題材,演員定好了嗎?你有小道消息嗎?」
一通連環問之後,小吳乾笑一聲,自嘲道:「我一個助理能知道什麼啊,只知道這個攝像是導演學弟。」
他說完,咂了咂嘴,長嘆一聲,「聽說家庭條件可差了,酗酒的爸生病的媽,貧困的山區漏雨的家,還有兩個上初中的妹妹等他掙錢回去交學雜費。」
何伶在望遠鏡里看著那少年白皙的後頸,又轉頭看了看小吳,滿臉寫著不信,「可他的背影告訴我他是。」
小吳噗嗤一聲笑了,逗趣地說:「是不嚎兩聲日子就過不下去的那種『嚎』門吧。」
「切~」
何伶又架起望遠鏡,一眼不眨地盯著那男孩。
好看,真是好看,這漫天飛舞的花瓣下,她完全看不到別人,光是那男孩圓乎乎的後腦勺就能硬控她半天。
好奇正臉什麼樣。
恰好,機位移動。男孩慢慢轉過頭,濃眉,鳳眼,直鼻,薄唇,是她喜歡的渣男臉,就是太瘦。
可能日子太苦了,純餓的。
她興致缺缺,把望遠鏡扔回包里,抱著保溫杯去「御膳房」。這會兒還早,午飯還沒送來,反正一時半會沒戲份,她要做第一個拿飯的。
遲念的電話打進來時,她正好走到,找了個陽光好的角落,接起電話。
「念念~」
「嗚…太難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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