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這樣離開也不行啊,上司喝醉了,這一路的艱難困苦都熬下來了,最後的步驟不能丟。
她走到床尾,輕輕抓住皮鞋,用力。
鞋脫離的一刻,男人忽然直起身,明明是醉酒的狀態,眼神卻格外清冷,像平時一樣審視地看著她。
遲念嚇了一跳,無措地把鞋放好,搓了搓手,不確定他現在是什麼狀況。
「陳經理,你感覺怎麼樣?喝水嗎,還是我去買點醒酒湯之類的東西?」
陳晝眼底泛紅,幽幽地看著她,「你想幹什麼?」
「啊?我就是…」遲念撓了撓後頸,「問你想不想喝點東西。」
「不喝,你出去。」
「好嘞。」遲念樂不得呢。
幾乎是小跑著離開,手在觸到門把時,忽然想到什麼,慌忙折返回去。
男人不知什麼時候躺下了,又變成神志不清的狀態。
遲念走過去,想到他剛才的眼神,應該沒有很醉吧,應該還有一點理智吧,應該不會斷片到明天什麼都不記得吧…
她蹲下,嘴唇遠遠地對著他的耳朵。
「陳經理,我開車技術不太好,所以下午特地練了幾個小時,也安全地把你從酒會接了出來。我想說…明天早上去總部,車還是由我來開,鑰匙我拿走了,九點鐘準時叫醒你。」
遲念一鼓作氣說完,拿起床頭的車鑰匙,轉身離開。
她腳步很輕,直到關門的聲音傳進來,陳晝才緩緩睜開眼。
他酒量很差,但也不至於被香檳撂倒,裝醉只是想擺脫長輩們對私生活的過分關心,只是沒預料到孟叔的操作。
就算遲念沒有趕來,他也會想辦法脫身,和被孟叔怪罪相比,醉酒後去年輕女孩家裡更加可怕。
這樣的話,遲念也在他預料之外。
身在職場這麼多年,他自認看人的眼光很準。一個員工,近距離接觸十分鐘,他就能大致了解是個什麼樣的人。
而遲念,幾乎每次都推翻結論。
初見,雖緊張,卻是部門裡第一個在他發火狀態下敢進辦公室的,頂著一張我是來獻殷勤的炮灰臉。
二見,食堂,主動製造的近距離,故意在人多的地方套近乎。
三見,送重做的方案,智商掉線,聽不懂人話,舉手投足間流露出關係戶的盲目自信。
通過這幾次的接觸,陳晝基本確定她的意圖。很明顯,從小鎮走出來的女孩,涉世未深,對世界抱有虛浮的幻想。
有點心機,但全擺在臉上,不過也不算笨,在察覺到他有開除的想法時,緊急撤退,後續的十幾天,一次錯沒犯。
在他以為自己誤解時,她又主動申請出差的機會,和他異地獨處。
在他認為她居心不正時,她強硬抗拒孟家司機,把他從酒店後門背到車裡,安全地送回酒店。
難道先前那些都是誤判?
陳晝開始懷疑自己。
*
遲念回到自己房間。
因為剛才的高強度負重,她肌肉酸痛,稍微一動都難受,如果不管的話,明天大概率不能走路。
她下樓找前台,前台聽了她的訴求,去樓上健身房幫她借了個泡沫軸。
回到房間,直接躺在地板上放鬆肌肉,隨手點開手機,給珍珠姐打電話。
「珍珠姐,手術順利嗎?你很累吧。」
對面「嗯?」了一聲,似是沒聽懂,「誰手術了?」
「小貓啊,你家湯圓。」
「哦哦哦哦,對,湯圓今天上午做手術了,非常順利,這都要感謝你。」
泡沫軸換到腰下,遲念疼得齜牙咧嘴,緩了一口氣才說:「哎呀,謝什麼,這是應該的,你對我也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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