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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唯青噎了下,似是不甘心,又繼續勸道:「姐,我也好久沒見你了,我們一家……」

應南嘉掐斷了電話。

犯噁心。

……

越往新區走,路上的車就越少,特斯拉的車速也逐漸加快。應南嘉手把在方向盤上,視線穿過前擋風玻璃看著路,眉心卻越攏越緊,直到導航不斷發出嚴重超速警告,她才大夢方醒,一腳急剎將車停在了路邊。

這個點兒已經沒什麼行人了,只有路燈矗立著,發出暖黃色的光暈。應南嘉閉著眼睛緩了會兒,還是不行,心裡的那股煩躁仍舊揮之不去——事實上,從今天收到應唯青的微信時,她就不太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了。她從車門上摸出一盒女士香菸跟打火機,點燃,銜在唇間。

菸頭燒著猩紅,她吸了一口,青白色的煙霧從紅唇間吐出,尼古丁和焦油燃燒的味道讓她舒服地發出一聲喟嘆。

應唯青只說三天後是應旭烽的六十歲生日。

卻沒說,再過一天便是應南嘉親生母親的忌日。

她家的事說來也沒什麼特別的,無非是出身書香門第的掌上明珠看上了窮小子,不顧家人反對毅然下嫁。過了一段時間幸福日子,夫妻和睦、女兒可愛。直到應南嘉15歲那年,南儀因病去世,僅兩年不到,應旭烽從外面帶回來了一個小三和14歲的私。私生子名叫應唯青,因為那位後來者居上的「應二夫人」名叫許曼青。

從那年起,應南嘉就不怎麼回去了。她名下有獨立的基金帳戶,是南儀生前為她開的,每年都有一筆錢打進來。她利用這些錢生活到大學畢業,之後又盤下了酒吧,等酒吧盈利之後,帳戶就更不怎麼動了,她完全能夠自給自足。

這幾年,可能是年紀大了,應旭烽突然懷念起父慈女孝的場面,逢年過節便會要求她回家。應南嘉當然不,她連所謂的家門都不想踏進去,更別提坐在桌前給他唱生日歌……想想都覺得滑稽。

一根細煙很快抽了大半,車裡煙霧繚繞,燃過的菸灰掉在了裙子上。應南嘉覺得有些嗆人,於是降下車窗透氣,視線也跟著一併往外掃了眼。

方才停得急,也沒看清停在了哪兒,這會瞧見旁邊不遠處藍底白邊的門頭和偌大的「XX區交警中隊」幾個字,她怔了一怔……超速停車竟然停在了交警隊前,也是有些巧。

應南嘉低笑了聲。

但下一秒,她的笑容戛然而止在唇角。

交警隊門口,靠馬路的台階上坐著一個男人,雙腿敞開著,手肘抵在膝上,小臂自然下垂,頭也低著。他穿著件白襯衫、黑西褲,一副社會精英的模樣,但衣服很皺,領口敞開到了鎖骨以下,最上面的兩顆扣子疑似崩了開來。

聽見了動靜,男人抬起了原本低垂的頭顱,朝這邊看過來。即使是在朦朧的夜色里,五官仍舊鋒利恣睢,眼睛窄而長,眉骨高聳,鼻樑挺拔,唇薄且淡。只不過,此刻這張過分英挺的臉上帶著傷,右臉顴骨處泛著青腫。

應南嘉看他。

他也看著應南嘉。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上,一錯不錯。

男人眼神深邃暗沉,藏在眉骨的陰影里,教人看不真切。

應南嘉也不遑多讓,面無表情,漠然地繼續抽著煙。

直到女士香菸燃到了盡頭,她才挪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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