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落,裡面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
緊接著房門被拉開,應唯青側出半個身來,看見是她,明顯愣了下,才掛著笑:「姐,你來了,快進來,爸一直念叨著你。」
他後退一步,將門徹底拉了來。
應南嘉沒接話,沉默著走進去。
病房挺大,但不是套間,一進門是個電視和茶几沙發,沙發後隔著一條能過人的過道,後面就是病床和旁邊一張供家人或護工休息的陪床。許曼青就坐在床邊,手裡拿著水果刀削蘋果。
應南嘉淡漠的視線從她身上划過,半秒也沒停留,定格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
她罕見的怔愣了瞬,隨即緊緊皺眉。
倒不是她心緒有多起伏不定,實在是,她第一眼沒能將病床上那個口歪眼斜、頭髮剃光的人跟應旭烽扯上關係。
她有好久沒見過她所謂的父親了,粗略算一下,大概有三四年之久。記得上一次碰面還是在南儀墓前,也不知道他那時怎麼就突然良心發現,拿了束花去祭拜,不巧正遇見應南嘉和南軒。他被南軒冷嘲熱諷了幾句,氣急敗壞的扔下花束便離開了。他走之後,向來文質彬彬的南軒氣得用「品行低下」四個字形容他。
應南嘉對此不置可否。
話題扯遠了。
總之,那時候的應旭烽品質如何先不說,身體起碼是健康的。如今幾年未見,竟成了這副樣子……
應南嘉心裡要說沒觸動是不可能的,她有些感慨,有些同情,甚至有些傷悲,但同時還有一股心頭鬱氣發泄後的爽利……很複雜,也很矛盾,她說不清,卻感覺到鼻腔和咽喉都被這股道不明的情緒堵塞住了。沒來由的覺得這間病房像是一個巨大的無氧艙,讓她連喘氣都覺得憋悶。她手指捏緊了包帶,指甲抵住掌心很掐了下巴,才不至於讓自己表情失控。
應南嘉調整好心神,走近病床,略過其餘兩人,一副旁觀者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躺在那裡的人:「叫我來做什麼?」
中風讓應旭烽嘴舌歪曲僵直,他眼皮顫顫眨著,半晌卻連囫圇一個音節都說不出來,只發出幾聲「咿呀呃」之類的毫無意義的音節。
應南嘉看著,眉眼低垂,帶著輕微的憐憫。
一旁,應唯青忙接話:「姐,爸想你,叫你來是想看看你。」
應南嘉聞言,抬眸瞥他一眼,似乎是詫異他能夠從他爸咿咿呀呀的音節里解讀出這麼一句話來。很快,她又收回視線,繼續看向應旭烽。
她姑且當應唯青說得是真的。
略一頷首,淡聲道:「看過了,然後呢?」
這一聲宛如一把刀,刺破了病房裡虛假的父慈女孝的場面。
應旭烽停止哀叫,下一瞬,不斷顫動的眼皮底下湧出了渾濁的淚水,神情戚戚的看著應南嘉。見狀,許曼青從旁邊病床上站起身走過來,不偏不倚擋在應南嘉身前,她柳葉眉擰起,抬手從一旁的床頭柜上扯過紙巾,動作輕柔的替他擦拭掉眼淚,滿臉心疼又不得不一副隱忍低姿態的模樣對應南嘉柔聲低斥:「南嘉,你爸爸都這樣了,你就別再氣他了。」
應南嘉眉梢一挑,神態睥睨:「我氣他什麼了?」
她眸底暗含著碎光,多餘一句話都沒說,靜靜看著她唱獨角戲。
許曼青被她盯得不自在起來,呼吸一滯:「南嘉,你……」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咬住唇,轉回身一臉委屈地看著應旭烽。
這些年應旭烽想必將她養的極好,她一副富太太做派,保養得當,皮膚白皙光滑,臉上淡淡的紋路不僅不顯蒼老,反而帶著人到中年的獨特韻味……半點看不出是個沒上幾年學ktv陪酒出身的第三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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