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軒愕然:「誰跟你說他爸去世了?」
應南嘉:「……」
還能是誰說的?
當年他奶奶去世,他親口跟她說,家裡已經沒有人了。這麼簡單的邏輯關係,應南嘉並不覺得自己能理解錯誤。
她心神搖晃,密不透風的面具裂開一絲縫隙,卻很快被掩飾過去,定了定神,道:「以前聽學校同學說的。」
「這樣啊……」南軒意味深長地應了聲,接著道:「行了,別人的私事我們還是不要討論了。南嘉,我這就跟孫老師說一聲,讓他把他兒子微信發過來,你們先加上認識認識。」
他話題轉得太快,應南嘉怔愣了片刻才回過神。她擺了擺手:「不用了舅舅。」
南軒:「怎麼?」
應南嘉兀自忖度片刻,抬起唇角:「我最近有一個正在接觸的……男性朋友,如果順利的話,我會帶他來見你們。」
她臉上帶著淺笑,看起來分外真實。
實際上這話到底幾分真幾分假,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但總之,南軒不再執著要她去相親了。
後半程談話,南軒一直在旁敲側擊著打聽她說的「男性友人」到底是誰,他從年紀問到學歷再問到工作和人品,應南嘉都四兩撥千斤的揭了過去。到最後,王昕芝笑著打斷他,說別著急,該見的時候自然會見到,南軒這才作罷。
應南嘉坐了會兒,等到下午四點鐘,店裡快開門的時候,她才從家裡走。南軒和王昕芝一如既往地將人送到門口,應南嘉啟動車子,降下車窗跟他們道別,然後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門口,南軒和王昕芝一直到她車子消失不見,才一併轉身回了屋子。
應南嘉一走,有些不太合適的話他們做長輩的也能敞開說了。
南軒問:「你說,南嘉說的那人,會不會是李屹?」
王昕芝搖搖頭:「不知道,她沒跟我說過。」
南軒坐回沙發上,滿腹狐疑:「你說是不是我多心,這兩回我總覺得他們之間怪怪的。」
王昕芝看他這副模樣,輕笑了笑,抬手在他肩上安撫似的輕拍兩下:「你想那麼多幹什麼?要真談了你還棒打鴛鴦啊?」
南軒覷她一眼,不贊同道:「那也不至於,我只是覺得……」
王昕芝打斷他:「你覺得如何不重要,只要南嘉過的幸福就行。」
「也是。」南軒點了點頭,嘆一聲兒孫自有兒孫福。
他果斷不再庸人自擾,抬手提起茶壺,給杯中雙雙添滿,靜心品茗。
-
應南嘉對兩位至親長輩之間的對話全然不知。
她滿腹疑慮,因著南軒飯時那番話。車子一路開的飛快,踩著限速在市區穿行。她心知這麼開下去不安全,乾脆找了個公園旁停下,將車扔在路邊,人往裡走了走,最終坐到了草坪邊的一條長凳上。
應南嘉取了支煙塞進唇間,她這幾年心煩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地抽兩根,沒什麼用,但能靜心。火機輕擦出一簇青色火苗,她湊到近前點燃菸頭,尼古丁和焦油灼燒的味道算不上好聞,但莫名撫平了她一些焦躁感。
她曾與李屹在一起兩年,雖然沒有將過去和盤托出,但彼此了解的也七七八八。如今突然聽人說,她所知道的關於他的最基本的信息都錯誤的,應南嘉只感覺荒謬。
她心神動盪不寧,想了想,拿出電話撥通了他的號碼,指尖在按下通話鍵的最後一秒前,又生生頓住。最終,按熄屏幕,將手機收了回去。
她現在的情緒不適合與他溝通這些事。
電話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媒介,有的事只適合當面說。
最最重要的是,在那之前,她需要先理清她自己,
應南嘉怔忪著,垂眸,餘光不經意落在腳背上。
那道傷口已然結痂癒合,只剩一道淺淺的,粉色的傷痕。
早上出門前,李屹握住她的腳踝仔細端詳了好久,問:「會留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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