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冉想著先與他周旋一番,再尋破綻:「我且問你,蓬萊閣的靈鶴被你藏到哪裡去了?」
文昀臉上划過一道不易察覺的驚愕。
剛見到碧竹的時候,他便用九尾狐追蹤術探查過了,並未察覺靈鶴的下落。
姜冉這話問得太過篤定,一時間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法術出了問題。
他又悄悄t掐起了個訣,可卻依舊無果。
碧竹顯然也愣了一下,而後剎那間閃身到少女身前,用那雙布滿黑紅色血絲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她。
「你怎會知曉?」
「你管我呢?」姜冉嗤笑一聲,揚了揚手中的長鞭,「你是現在告訴我靈鶴的位置,還是打算被我打一頓再說?」
灰白的臉上揚起了一道扭曲而詭異的笑容,嘴角拉長几乎至耳根,露出的牙齒尖銳而長,閃著陰森森的寒光。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混著屍體腐臭的熱浪。
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龐,姜冉柳眉一皺,側過頭去。
當真是奇醜無比!
「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俏姑娘可別想從我這兒得到任何消息。只是沒有想到你們居然還能發現那掛畫的秘密,倒是比天宮那群不堪重用的廢物強上一些,還真是讓人不得不防啊。」
陰風四起,伴隨著令人心悸的冷笑,一陣熟悉的,令人作嘔的腐臭味撲面而來,姜冉頓時心中警鈴大作。
這氣味,她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小心,是濁氣。」
文昀淡然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他眸色一凜,一把抓過少女的手腕,帶她躲開碧竹周身散發的黑霧。
看著兩人如臨大敵的模樣,碧竹只是輕蔑地笑了笑,眼中帶著些許玩味。
還沒等姜冉讀懂這道眼神,就感到身後有什麼人在用力拉扯自己的後背。
被牽著的手驟然落空,後脖子上傳來一陣刺骨的涼意,鼻尖縈繞的那股腐臭味直衝腦門。
她忍著噁心微微垂眸,只瞧見一雙長著黑甲的手正虛虛握在自己的脖子周圍,一根根指甲鋒利如刀刃,只要輕輕一用力,自己就該身首分離了。
頭皮一陣發麻,姜冉咬著牙,此刻只想把碧竹碎屍萬段。
千算萬算都算不到碧竹竟修了魔,還能用濁氣操控別的鬼魂,早知如此,方才也不會在意色相,挑選這個四肢健全的鬼魂帶路。
仙界連鬼都比凡界的狡詐,姜冉嘆了口氣,總歸已經卷進來了,還是想想要如何脫身的好。
見少女已被控制住,碧竹這才朝文昀的方向走了幾步。
落腳之處留下一個個被濁氣腐蝕的腳印,觸碰到的雜草瞬間枯萎腐爛。
他掃了眼男子正欲掐訣的手,不緊不慢道:「想來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文昀仙君吧,碧竹在蓬萊閣資歷不高,從前並未見過仙君,沒想到今日會以這種方式相見。」
文昀明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眼神,緩緩垂下雙手,問道:「你想如何?」
「我知仙君修為深厚,但我如今鬼魂之身,你除了用結界幽禁我也傷不到我分毫。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還請仙君放我離去,如何?」
在碧竹眼裡,自己如今修了魔道,那凡人陰陽師根本就沒法引渡自己,而唯一可與魔抗衡的神女卻下凡歷劫了。
只要不被結界所困,天下之大,那些廢物仙族能耐自己如何?
文昀揚了揚唇,那抹冷笑盡顯嘲諷之意。
原本他並不會淨化之術,只因千年前被神女所救,得了一分神元,因禍得福,習得了淨化之術。
剛知曉此事的時候,仙族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隨著時間流逝,眾人似乎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再加上近百年來,魔族頗為安靜,漸漸的,便也不再有人刻意提及了。
碧竹拜入蓬萊閣的時間不長,想來還未聽說此事。
文昀也不想多解釋,只淡淡道:「我倒是今天才知道,原來鬼也會做夢?」
碧竹的手指動了動,姜冉只覺得身後寒意更盛,身後厲鬼的黑色長甲有意無意划過皮膚。
隨後她看到碧竹陰鷙的眼神緩緩落到自己身上,「若是仙君不同意,那這俏姑娘可就得命喪於此了。只是可惜了這俏姑娘的美貌,想來化成鬼魂也當風韻猶存,若是將她的鬼魂與我困於一處,那倒當真做鬼也風流了。」
風流你大/爺!淦!
不僅要害命,還要困得人永世不得超生,當真是個瘋子!
罵歸罵,姜冉手中的渡影笛卻微微晃動著,看似隨心,實則一道不起眼的符咒正在緩緩凝聚
那碧竹居然還天真地指望用自己的命來要挾登徒子放他離開?
她雖與文昀約法三章,要文昀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但以她的直覺,但凡事關魔族,他便不可能妥協。
若他選擇救她,便會放跑魔族;可若他抓獲魔族,就算死了個凡人,與他而言也是大功一件。
契約書這種東西,就算毀了誰又能知道?
捋清思路的姜冉決還得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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