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冉柳眉低垂,並未立馬接話。
這要她如何回答?
測魂沒有問題便不能指認天后被鬼魂附身,她在仙族本就人微言輕,如今更是空口無憑,即便知道天后有問題,又如何撼動得了她的地位?
姜冉抬頭看了文昀一眼,眼眶的紅暈已然退去,眸中的狠戾一閃而過,留下的只有不見波瀾的平靜。
她道:「一切正常。」
文昀皺眉,下意識覺得此事並不如她所言這般輕巧,想再仔細問問。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玄焰便端著空木盒走來,隨手往白玉桌上一丟。
姜冉的手就搭在桌面上,那木盒從玄焰手中落下,順勢往前滾了一圈,不偏不倚,木盒的尖腳正好砸在她的小手指上。
鈍痛從指尖蔓延,她忙抽回手,白皙的手指上早已是通紅一片。
見狀,玄焰先是眼皮一跳。
姜冉是屬火藥的,今日人多,他本沒想惹她,誰知那木盒跟長了眼睛似的,雖說解氣,但好像不大合時宜。
讓人出乎意料的是,姜冉只瞥了一眼指尖那抹血印,而後視若無睹地垂下手,並未生氣,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玄焰,只喚參煉者前來領取乾坤袋。
玄焰一愣,火藥今日啞了?
文昀也察覺出了不對勁,不過他無視了玄焰投來的狐疑視線,而是看向天后。
眼角微揚,那雙看似溫和的鳳眸卻透著森然鋒利的目光,好似能將人的靈魂看穿。
眾人領了乾坤袋和玉牌,紛紛躍躍欲試。
天帝掌心凝聚一道仙力,擊向身側的金龍鼎,鐘聲洪亮,氣勢磅礴,直衝雲霄,一聲聲迴蕩在三界之中。
仙侍上前一步,手中拂塵划過天際,揚聲道:「試煉開始—」
文昀這才收回視線,走到丹青台中央,雙手結印,仙訣流轉。
觀水鏡靈光乍現,在空中凝聚成大大小小十二個氣泡:寒潭之底,霜雪迴廊,極夜迷窟,……
與魔族捲軸上的標註的紅點位置一模一樣。
姜冉垂著眸,給最後一位參煉者遞出乾坤袋,忽然一股醇厚的酒香撲鼻而來。
她抬眸瞥了一眼。
是一位頭髮花白的中年男子,一身棕色寬袍,腳踩草履,手上拿著個酒葫蘆,等姜冉給他遞乾坤袋的功夫,便忍不住仰頭飲了一口酒。
這老酒仙便是文昀要尋的岩墨仙君了吧?
如此一來,修習五行法術的仙君都集齊了,僅差玄冰玉佩便可修復淨濁淵封印了。
參煉者根據玉牌紛紛進入了不同試煉區域,原本人滿為患的丹青台竟變得有些空蕩。
忽然,一隻五彩斑斕的小鳥落在玉石桌上,張著雙翅,趁姜冉不注意,小心翼翼抬著爪子去夠姜冉收手邊的乾坤袋。
「啪——」
姜冉一掌拍在乾坤帶上,她雖有些心不在焉,但好歹習武多年,t金原的小動作豈能逃過她的眼睛?
小鳥被震得雙翅一顫,險些摔倒。
「金原!你鬼鬼祟祟地想幹什麼?」
金原被抓包索性也不裝了,一爪子踩住那隻乾坤袋的邊緣,仰著脖子看向姜冉,正色道:「我也要參加試煉!」
「別鬧。」姜冉抬手拂開金原的鳥爪,指尖戳了戳它毛茸茸的腦袋:「小孩子家家的別添亂。」
她本就不願帶金原離開金鳥族,後來在青橋城,魔族又點名要她帶金原去後山。
雖不知緣由,但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絕不會是好事。
如今,好不容易把他帶入天宮,沒了性命之憂,他居然要去參加試煉?!
萬一出了事,她要如何同整個金鳥族交代?
金原扭頭避開姜冉的手指,雙翅叉腰,不滿道:「我已年過百歲,早就不是什么小孩子了,試煉會不設修為和種族限制,那我自然能參加!」
「你可連化形都未曾學會!若亡靈變成厲鬼你該如何應對?萬一魔族混入其中你又當如何?」
金原一屁股坐下,大有一副不答應就不走的趨勢,鳥喙一啟一合,語氣中帶著些許怒意:「怎麼姑娘也以貌取人?不試試,怎知我不行?」
見金原坐了下來,姜冉緊繃的神經鬆了些許,用力按著乾坤袋的手也因放鬆微微蜷起,想著好好與他再說道說道。
金原眼珠溜溜一轉,瞅準時機,雙翅一振爪子一勾,便奪過姜冉了手邊的乾坤袋。
姜冉驚了一下,忙往結界方向追去。
金原好歹是鳥族,飛得極快,又因蓄謀已久,幾個轉身便避開了前來阻攔的天兵天將,而後一頭扎入了觀水鏡的氣泡之中。
氣泡猛烈震了幾下又緩緩歸於平靜。
姜冉還是來得太慢了,等追到觀水鏡前時,只撿到了兩片掉落的羽毛。
文昀瞥了一眼氣泡中透出的景象,轉頭對澤塵道:「你跟著去,寒潭之底。」
得了令,澤塵頭也不回地就追著金原入了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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