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染連個眼神都不願施捨給她,只對昊天與玄焰道:「這魔中了噬魂之月,閉關之日便是她服解藥之日,將其關入鎮魔塔,就讓她靈魂被冥火焚燒,直至灰飛煙滅。」
「嗚嗚——」
嵐衣眼中滿是血淚,死死盯著那枚解藥,片刻都不願離開。
清染這才看了她一眼,下一瞬,半綣的手指驟然收緊。
「嘭——」
那枚承載著嵐衣全部希望的解藥碎如齏粉,清風吹過,如塵埃般飄落消散。
這場唱了百年的鬧劇終於落幕了。
擠了滿院的人在清染下令解散的瞬間皆奪門而出。
嵐衣被昊天押入鎮魔塔審問,金原跟玄焰一同肅清天宮。
唯剩下綠濯跟在清染身後,立於這一片蕭條的雀翎宮內,久久不曾離開。
「阿染,出事了!」
忽然,一道清脆的聲音破空而來,芙照化為人形,眉眼間儘是驚慌。
「巫夕山出事了,榮國傀儡大軍出戰,刀槍不入,仙力亦傷不得它們分毫,司命和文昀都在戰場,如今音訊全無!」
什麼!
清染眼前驟然一黑,心跳急如擂t鼓,她甚至來不及收斂情緒,任由那份不期而至的慌亂肆意蔓延:「快!去巫夕山!」
*
巫夕山旁。
戰場之上,硝煙瀰漫,戰鼓雷動,廝殺聲與哀嚎聲此起彼伏,兩國戰士相繼倒下。
司命隱於暗處,看著飄蕩在半空中數不盡的亡靈。
他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人,視線卻停留在戰場上,未曾挪動分毫:「文昀仙君,我同你打個賭可好,待我給那些亡靈貼上引渡符紙,你要尋的那道士便會即可現身。」
文昀冷哼一聲:「若我沒記錯,來凡間引渡亡靈的任務是神女布置給司命仙君的吧?」
「嘿!」司命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用手中那沓黃符戳了戳他肩頭,「偌大的九重天都沒仙君的落腳之所,我司命好心收留你,分你半間營帳,你倒要同我劃分得這麼清楚?」
文昀緊抿著唇。
司命說得沒錯,自離開蓬萊閣,四海八荒何其大,可他竟尋不出一處落腳。
幻月谷失去雪松樹心,靈氣大不如前,即便以他仙元維繫靈淵陣,可效果卻連此前的三成都不見得有。
他無顏面對谷中靈狐,又怕清染當真拿著雪松樹心去幻月谷歸還,思來想去,還是躲到下界來對付煉製傀儡的道士。
見他半晌不說話,司命也不再自討沒趣,回身揚袖一揮,將手中黃符盡數撒了出去。
黃符貼於亡靈額前,銀鈴聲如期而至。
他朝文昀使了個眼色,頗有幾分自得,卻在那雙點漆般的鳳眸里,瞧見倒映出的一個人影:頭戴黑色面具,身著玄青法袍。
是榮國道士!
司命眼皮一跳,轉身看向戰場。
文昀則抬頭望了一眼天。
漫天銘文散發著虛虛實實的光芒,織成帷幔,將整座戰場都籠罩其中。
這明顯是個法陣!
那道士手持銀鈴,口中念念有詞。
突然,忽明忽滅的銘文靈光暴漲,貼於亡靈額前的符紙無火自焚。
沒了黃符鎮壓,久積不散的怨氣如黑雲壓城,遮蔽了日月之光。
天地間一片昏暗。
亡靈在銘文光芒下化作光點,重新凝聚,幻化出數十個高達一丈的巨人來,它們每走一步,都如雷霆萬鈞,震得地面顫抖。
塵土飛揚間,血肉橫飛,骨骼碎裂,那些被踩中的盛國士兵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化為一灘血肉模糊的殘骸。
「這、這就是傀儡!」司命驚得連頜下鬍鬚都止不住地抖,他不善打鬥,並未貿然出戰,捻指一算,指著那道士手中的銀鈴,「把那破鈴鐺毀了,不然傀儡只會越來越多!」
不等他出聲,文昀就已手握長劍,聞言,更是飛身上前,擋在盛國將士之前,手中長劍寒光熠熠,直指道士。
見狀,那道士不緊不慢地晃了晃銀鈴,往後退了幾步,走出銘文之外,兩名傀儡瞬間擋在文昀身前。
長劍被其中一個傀儡的巨掌擊中,文昀被巨力推開,他用靈力穩住身子,在空中一個翻轉調整身形,握劍的手腕一轉,又朝傀儡的胸口飛身而去。
長劍精準無誤地刺入傀儡的胸口,劍尖沒入傀儡體內,卻並無鮮血湧出。
文昀眸光微動,突然反應過來,這傀儡是亡靈所化,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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