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將兩人的一切都看在眼裡、聽在心底,心底百般無奈,卻也只能長嘆天道不公。
他答應了清染,便不會變卦,如約將那枚寒芒四射的玉佩取出。
「玄冰玉佩?」
文昀一眼便認出了它。
突然便回過味來。
清染要隱瞞的哪裡是要與魔神玉石俱焚這件事!
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要與他一同赴死。
她隱瞞的,是唯一可以活下去的機會,而這個機會,她留給了自己。
文昀臉色驟變。
一股寒流從心底深處湧出,將他經脈中滾燙的血液都凝固成冰。
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臉上浮現出從未有過的慌亂,他搖著頭,懇切地看著她,一遍遍重複著:「不要阿染,求你了,不要......」
前一世,他眼睜睜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那肝膽俱裂、鑽心剜骨之痛至今記憶猶新。
這樣的苦,他當真不想再嘗一遍。
清染手中緊攥著月影鞭,鞭柄上雕刻的花紋烙在她掌心,也一刀一刀刻進心裡。
她不敢再看那雙幾乎要碎成片的鳳眸,飛快扭過頭,朝一旁司命點頭示意。
「司命,不要!」
文昀還想再掙扎。
話音未落,卻見司命雙手突然一緊。
玄冰玉佩在頃刻間爆發出轟鳴聲,一束神光沖天而起,直抵雲霄。
那光芒不似烈日般熾熱,卻像倒映在冰面上的月光,冷冽而透亮。
文昀無處可躲,
只能任由這股冰冷而強大的力量湧入體內。
經脈被這股力量衝擊得生疼,好似狂躁的冰龍在體內亂竄,所過之處,經脈都被凍結,卻又被這股力量強行打通。
身體開始顫抖,喉間抑制不住發出一道道痛苦的呻吟。
迷濛間,文昀聽到清染的聲音穿透虛空飄來。
「阿昀,對不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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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照被敖華挾持著從九重天上墜下。
靈力被濁氣壓制,只能任由身體被強大的風力撕扯,她在雲海中沉浮,冰冷的雲氣從口鼻湧入,幾乎要窒息。
漸漸的,雲海散去,她又無法控制地墜入海水中,水流冰冷刺骨,如同從深淵裡伸出來的手,拽著她拉向更深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
芙照終於感到四周逐漸平息下來。
周身疼痛難忍,仿佛每一寸骨頭都被摔成了碎片。
她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漸漸清晰,卻瞧見四周一片殘垣斷壁,巨大的石柱斷裂倒塌,石壁上的雕花模糊不清,只剩下靈力碰撞後留下的殘痕。
這個地方瞧著有些眼熟。
她轉動目光,向四處看去,最終落在一張龍椅上,椅背上雕刻著一條金色巨龍。
即便被亂石砸得殘破不堪,卻依舊掩不住其幽冷威嚴的光澤。
敖華就坐在那龍椅上,一襲黑色長袍在廢墟中顯得格外突兀。
瞧見芙照醒來,面具之下的唇角勾起一道陰冷的笑容,赤瞳中更是透著一種瘋狂與得t意:「歡迎來到本王的龍宮,芙照仙子。」
「敖華!」
芙照眸底的光如冰刃般銳利,她正欲上前與他決一死戰,誰料,只略略一動,周身即刻便浮現出一道濁氣。
身體瞬間被束縛住,她拼命掙扎,卻被濁氣緊緊勒住,每動一下,都像是有無數根針刺入骨髓。
「敖華!你到底要做什麼?」
「做什麼?」
龍椅上的人笑得更狂了,他曲起一條腿,踩在橫於龍椅前的半截石柱上,後背悠然地靠向椅背,好似當真是東海萬千生靈之王,狂傲恣意。
「芙照仙子受山川草木靈力滋養而化形,最擅療愈術法,旁人或許不知,但我卻知道,芙照仙子的內丹可活死人、醫白骨,若食之,鬼亦可煉出肉身。」
他怎會知道?
芙照心底一震,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冷哼一聲道:「你竟還妄想脫離鬼身,玉衡知道嗎?」
「他憑何攔我?」敖華從龍椅上站起來,揚聲怒吼著打斷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計劃,清染那丫頭要拉玉衡同歸於盡,整個魔族都會為他陪葬。但我不會……」
芙照瞳孔一縮。
後面的話都沒聽清楚,只驚於清染竟要以命相搏,半晌沒有回歸神來。
敖華可沒有耐心陪她傷春悲秋,他在魔神殞滅,仙族苟延殘喘之際,殺個回馬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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