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殊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轉頭一看沈銀粟,見他僵住的臉色以為他凍得受不了,便悄悄對沈銀粟道:“小師姐,我怎麼覺得阿京臉色好像有些發白。”
“嗯?”沈銀粟轉頭看去,果真見葉景策面色難堪地站在一側,眉頭擰得快要打結。
怎麼會這樣怕冷?
沈銀粟轉過頭,再次看向面前朱紅的大門,同紅殊道:“再等等吧,畢竟我幼時在皇宮,這位先生曾教過我先禮後兵四字,我既然算他半個學生,便遵著他的法子來。”
先禮後兵?禮是有了,兵在哪兒?
紅殊瞪大了眼,察覺得一絲不對。
“小師姐,你這先禮後兵的兵,是打算……”
沈銀粟聞言沉痛地閉上了眼,開口道:“先生還教過我,必要的時候耍無賴也很好用……”
紅殊:……太傅大人還挺有個性的。
葉景策在一旁靜靜站著,表面上看面色蒼白,神情平靜,像是被凍木了,實則在沈銀粟提到太傅大人這幾個字時,他心中便早已激起驚濤駭浪,被嚇得魂飛魄散了。
沒人告訴他今日見的是太傅大人啊!
太傅大人啊,那可是前太傅大人啊!他可是見過他們所有人的啊!
若是太傅真讓沈銀粟進去,他豈不是會被認出來,屆時沈銀粟自會知道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俱是假象,她那般聰慧,若是知曉這一切俱是他為退婚所做,以她對葉小將軍的情深義重,怕是會難過得肝腸寸斷。
葉景策在一扯皺著眉頭苦思冥想,默默祈求著太傅可千萬別開門,可祈禱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沈銀粟是為了難民才來求太傅大人幫忙的,他怎能盼著她失敗?
想到這兒,葉景策的心更絕望了。
葉景策顯而易見的絕望在沈銀粟眼中化為對嚴寒的抗拒,沈銀粟低頭默默清了清嗓。
這位太傅大人當年入宮時不過十幾,比洛瑾玉沒大幾歲,是大昭出了名神童,幼時她在皇宮養著,因為愛纏著洛瑾玉,便也跟著他一同聽太傅大人的教誨,這是這位太傅大人在旁人眼裡是少年老成,到了他們這裡,便像是換了一個人。
沈銀粟至今仍記得,本該是上課的時間,太傅大人卻不見蹤影,她和洛瑾玉在宮中找了一圈,最終發現太傅大人醉臥花叢中,高吟名家篇。
洛瑾玉道:“太傅真乃神仙人物。”
沈銀粟抱著沒寫完的功課哭道:“太傅偷懶真有技巧。”
太傅清醒後怒夸沈銀粟:“孺子可教也,竟能明白我的真正用意。”
自此,太傅對沈銀粟的教誨越來越偏,比如他曾教過沈銀粟任何事情都要對症下藥,威逼利誘是一門技術,必要的時候耍無賴是一條捷徑。
思及至此,沈銀粟在門前等的時間也不短了,嗓子也已經清完了。
沈銀粟環顧了一圈,見這地方偏僻幽靜,人跡罕至,四周空曠正適合傳音。
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建設,沈銀粟叉著腰大聲喊道:“顏卿嵐!你給我開門!否則我定叫人把你這院子砸了!把你藏的真跡都扔到河裡餵魚!”
第16章 第一次掉馬
“別別別別,小祖宗,不就是開個門嘛,哪兒來這麼大火氣。”
沈銀粟話音剛落,紅殊和葉景策被震驚地尚未緩過神來,便聽院內傳來一男子懶懶散散的聲響。
葉景策聽得冷汗直流。
這太傅大人的院門居然真被沈銀粟給喊開了!這該如何是好!
葉景策正想著,面前的大門被緩緩推開,裹了一身雪白狐裘的男子探出身來,男子方才二十幾歲,正值大好年華,卻偏偏生了張病懨懨的臉,一雙眼了無生趣地望著幾人,眼下一滴淚痣,搖搖欲墜,雙手攏在袖中,半分都不肯拿出來,若是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他抵在門上的腳,想必這門便是用腳踹開的。
男子瞧了瞧沈銀粟,目光又掃過紅殊,最後落在葉景策身上,停留片刻,揚起了顏色寡淡的唇,戲謔道:“今兒可真是熱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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