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京,你過來些。”沈銀粟說著,葉景策慌張地向身後小心挪動著,只可惜他本就坐在靠牆的桌角,只向後傾了傾身便被堵在了角落裡。
想來他葉景策在外囂張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被人堵到牆角卻不敢妄動,葉景策想著,咬了咬牙,整個人向沈銀粟的方向靠去,嘴硬道:“郡主想看便看吧,反正現在小蘇公子都這般說了,我便不好再瞞著小姐……”
說至此,葉景策心下一橫,道:“我確實在面上覆了些粉灰,是為了躲避那旁人的追打。”
葉景策這麼一說,沈銀粟愣了一瞬,頓時想起初見時葉景策灰頭土臉的模樣,而今葉景策這藉口一說,倒也不無道理。
既然那葉小將軍喜好鬥雞走狗,保不准哪日上街便碰上了,用些粉灰遮蓋住自己,不失為一種自保的辦法。
見著沈銀粟的眼神軟了一些,葉景策便知這事大約是要矇混過關了,畢竟他當日與生龍活虎演得那出苦肉計格外真切,生龍活虎被紅殊合沈銀粟打成那般悽慘樣子,硬是沒向他求助一句,為的就是一個真實。
葉景策剛欲鬆一口氣,邊聽另一側蘇洛清補充道:“不知阿京兄長可否告知蘇某這妝飾是從何學來?雖說手法簡單了些,但這妝飾的脂粉配的極佳,將其敷在面上是半點都瞧不出異常的,像阿京兄長這般再蓋些灰,那便更難以瞧出身份了,能制出這般妝飾的,據我所知,便只有我們蘇家和宮中的那位宣陽公主……”
蘇洛清說得真摯誠懇,葉景策聽得額間青筋暴起,險些沒將手中的木筷折成兩半,趁著蘇洛清沒將話全部說完,葉景策當機立斷道:“還請小蘇公子不要再說下去了,我臉上的東西不過是撿了些前主子不要的脂粉隨意混在一起的,遠沒有小公子說得那般金貴。”
葉景策說話的語氣冷了些,蘇洛清頓時不敢繼續言語,這屬下間也有忌諱,便是所謂的忠心和歸屬。
在現主子面前提到前主子,這便涉及了歸屬問題,若是遇見個占有欲強的主子,免不了對屬下出一頓氣,想到這兒,蘇洛清頓覺自己方才實在冒昧,便不再提及此事,主動舉杯烘托起氣氛。
舉杯間,葉景策正對上沈銀粟的目光,彎眼一笑後,葉景策心虛地低下頭,見葉景策避開目光,沈銀粟的眉尖輕挑,意味不明。
在東煌樓短暫的歇過腳,幾人便各自回到馬車上起程去往蘇宅。蘇宅位於淮州城中心,是城中最為富庶之地,幾人才進了城門不遠,行至蘇宅自然也需要些時候。
朱紅的馬車內,蘇洛清捧著一手的瓜子嗑得正香,耳邊是竇管家喋喋不休的嘮叨。
“小少爺,你知道那幾人是什麼人嗎,就敢往蘇宅裡帶!縱然徐老和裴生可信,但你也不能如此冒昧啊!”
蘇洛清一邊聽著,一邊把瓜子皮吐出,不解道:“為什麼不能信?竇管家,那阿京兄長的臉上可明明白白的寫著可信呢!”
竇管家:“……小少爺,您別嚇我,治眼睛的郎中已經離開淮州逃難去了,您現在眼睛出現問題,我找誰去治?”
“嗐,我看倒是竇管家你的眼睛不太好使!”蘇洛清道,“你可明白我方才在席間為何突然提及那阿京兄長臉上的妝?”
竇管家:“為何?”
“正是為了摸清他們的身份。”蘇洛清道,“我方才便說了,那妝飾除了咱們蘇家,便只有宮中的宣陽公主能制,更何況……徐老和裴生去的是哪裡?是京城啊!妝飾那東西,講究手法,所以阿京兄長那句隨意混的分明就是說了謊,若我沒猜錯,阿京兄長臉上的妝飾是宣陽公主所教所繪,而能請得動宣陽公主繪妝只能說明兩點。”
竇管家道:“哪兩點?”
蘇洛清道:“若阿京兄長真有前主子,一來說明阿京兄長很得他前主子重視,甚至可以稱之為心腹,否則不會請宣陽公主為他繪妝,二來,他的前主子身份絕不一般。”
“這樣說來,他那前主子最起碼也是朝中之人。”竇管家道,“只是您也說了,是阿京小哥的前主子……”
“是啊,前主子。”蘇洛清咧嘴笑了起來,“我問你,你若是皇帝身邊的心腹,嬪妃們可敢隨意驅使你?”
竇管家:“自然不敢。”
“那不就成了。”蘇洛清笑道,“皇帝身邊的心腹,只有太后才敢隨意驅使,而大人物身邊的心腹,也只有比他還厲害的人,才敢隨意使喚,如此,你可懂了?”
竇管家點點頭:“這位銀粟姑娘的身份怕是難以估量,多半是朝中哪位舉足輕重的主子,只是小少爺……咱們蘇家素來和這些官員們不和,而這銀粟姑娘又多半是朝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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