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婦孺們被帶走,江月總算鬆了口氣,強撐著的身子疲累下來,微微蹲身向洛瑾玉道謝。
她身上的衣服實在破損了太多,俯首間衣領下滑,洛瑾玉只是輕微斂下目光,便見女子裸露出的雪白脖頸與鎖骨連成一片,在尾端似有一道巨大的傷疤向著更深處漫溯。
洛瑾玉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移開目光,身上披著的大氅被他伸手解下,輕輕蓋在江月身上。
“今日天寒,姑娘穿得單薄,若不嫌棄就先披著這大氅吧。”洛瑾玉話落,江月的身形愣怔一瞬,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一雙黑亮的眼睛向上看去,半晌,輕輕垂下,輕聲道,“草民,多謝殿下。”
城中的雪下得愈大,洋洋灑灑的在空中落下,一干人等在雲州婦孺休息片刻後匆匆向營地趕去。
營中的火爐照舊燒得旺盛,暖烘烘地令人忍不住睏乏,沈銀粟坐在火燭一側,垂首翻找著面前的醫書,一雙杏眼下烏青一片,眼帘忍不住垂了又垂。
“粟粟,你身上有傷,精神本就不好,如果睏倦何不先休息一會兒?”
葉景策的聲音傳來,沈銀粟不必抬頭便知他就站直自己身後,索性舉著書向後仰躺過去,果真被他彎身接住,俯身坐下將膝蓋當做她的枕頭。
青絲散落,蜿伸膝上。
沈銀粟累極了般合了合雙眼,腦中儘是白日裡的情形。
“阿策,耽擱不得啊。”沈銀粟輕嘆了一口氣,“今天白日裡那位江月姑娘帶來的婦女幼童你可都瞧見了?無根草終究是只能治好紅殊那般輕微的患病者,就白日裡的那些婦人孩童而言,若找不到持續根治的辦法,恐怕……”
沈銀粟欲言又止,葉景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伸手替她在額間揉了揉,便不再勸阻,抬眼望出去,這營中的帳子內哪一個不是燈火通明,而今這般情形人人都精神緊繃著,他得了片刻休息本想來討個賞,最終也不過是淪為了沈銀粟的枕頭。
葉景策安靜盤坐在地,手中把玩著沈銀粟的長髮,他可以在此待著的時間不多,卻又知道沈銀粟沒時間理會他,便自己一個人守著她鬧,把她的長髮編成辮子,再輕輕拆開。
燭火的燃燒聲細微地傳來,營外風雪聲未落,步履聲匆匆。沈銀粟只覺自己是閉了幾秒眼睛,再睜眼時火燭卻已經燃盡了一半,葉景策的身影早消失不見,只留她一人在榻上,身上蓋好了被子。
到底還是睡著了。
沈銀粟醒了醒神走下榻,剛欲繼續翻找醫書,便聽聞帳外傳來女子的呼聲。
“草民江月求見郡主殿下。”
是白日裡的那個女子?沈銀粟略詫異了一瞬,掀開帘子將帳外一身素衣的女子請入帳內。
“江月姑娘找我何事?”
沈銀粟開口,但見那姑娘從袖中拿出個極為樸素的香囊,那香囊上沾滿血跡,江月卻將它護得極珍惜。
“殿下,這香囊中有我從別處得來的無根草,你且瞧瞧我今日帶來的那些女子中有誰可用此救治。”
“江姑娘真是有心。”沈銀粟小心地接過,卻見江月捧著香囊的掌心上滿是繭子,不似尋常商販,倒像是常年習武之人才會有的雙手。
見沈銀粟的目光落至自己掌心,江月順勢望去,見自己掌心上的薄繭,眼神瞬間一凜,忙將手縮回,輕微笑道:“那些雲州的婦孺就有勞殿下了。”
“江姑娘不必客氣,此乃我的本分。”沈銀粟輕輕應了一句,抬手牽了江月行至桌前,托腮笑道,“今日江姑娘帶著婦孺們闖出雲州城的舉動實在讓雲安敬佩,不知江姑娘可是會武功?”
“會些,不多。”江月放在桌下的手微微蜷起,忍不住撫摸自己指腹的繭。
“姑娘家中不是經商嗎?怎會需得姑娘習武?”沈銀粟話落,江月微微抬眼,風輕雲淡地道,“經商之人常在各處走動,家中便想著讓我習武護身。”
“原來如此。”沈銀粟點點頭,“不知姑娘家中經營什麼買賣,竟要各處走動,看來生意不小。”
“是賣布匹的,生意也就一般。”江月垂眼道。
“竟是經營布匹的。”沈銀粟輕笑著為江月斟了杯茶,茶杯輕輕放置在桌上,沈銀粟漫不經心地嘆道,“既是經營布匹的,想來這青州的鮫紗姑娘有所耳聞?這鮫紗一千兩一匹,難搶得緊,也不曉得姑娘家有沒有門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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