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羨話落,葉景策用指尖挪開其抵著自己的扇子, 眉眼一彎,湊近道:“洛二, 這你真說錯了, 我哪是偷著樂啊。”
葉景策拖著長調得意道:“我這是光明正大的樂, 怎麼, 你羨慕?”
“你這艷福, 我羨慕也求不來啊。”洛子羨笑著嘆了一聲, 聽聞背後又腳步聲傳來, 回首一看, 見洛瑾玉和沈銀粟緩步走來。
“景策。”洛瑾玉溫潤的聲音傳來, “此行路途遙遠,連同景州在內的北方五城皆需要你和雲安帶人去醫治,雖然如今病患已經減少,但五城的病患想來也不在少數,你們二人切忌不要太過疲累,尤其是雲安的身子還未恢復得太好。”
“殿下放心,我定會照顧好粟粟的。”葉景策笑著應下,沈銀粟從洛瑾玉身後探出頭來,安撫似的小聲嘟囔道,“大哥,我真沒事了,我又不是瓷娃娃,緩了這些日子早就休息過來了。”
“你那操勞的性子,我如何放心得下。”洛瑾玉笑著摸了摸沈銀粟的頭,“你和景策此行一定小心,我們等你們二人早日回家。”
見時辰已經差不多,眾人也不再多言,洛瑾玉率著眾人退後一步,一同為二人的隊伍避讓開道路。
輕裝簡從的車隊起步前行,身後的人影越來越小,沈銀粟不知為何,總想要回首望去,哪怕人影已經模糊,仍舊不願將身子探回馬車中,只趴在窗框上揚首遠眺。
“粟粟,你看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方才看大哥的臉色不太好,卻又來不及給他瞧,有些放不下心。”沈銀粟微微嘆了口氣,一旁葉景策寬慰似的笑著道,“粟粟,你若不安心,我們就快去快回,等你回來見了殿下,只怕你一天給殿下灌八碗湯藥,殿下都會依著你喝下去。”
“那是自然,大哥待我很好的!”沈銀粟輕聲笑起來,見葉景策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瞧,抿了抿唇,抬眉傲然道,“瞧什麼?還不快些走。”
“是,全憑郡主殿下吩咐。”葉景策朗聲笑道。
隊伍漸漸隱沒在遠處,守在營前送行的眾人也陸續鬆散開來,只待洛瑾玉擺了擺手後便逐漸散開,只余其一人遙遙望著遠處渺小的隊尾。
“大哥,他們都走那麼遠了,你還在瞧什麼?”
“沒什麼,不過是有些放心不下罷了。”洛瑾玉輕咳了一聲,洛子羨聞言笑起來,搖扇道,“大哥,你就放心吧,阿策那小子未必能照顧好自己,但肯定能照顧好雲安妹妹,你就不必擔心了,外頭天冷,咱們還是先回營中吧,莫要染了風寒。”
“好。”洛瑾玉應下,垂眸收回了遠眺的目光。
前往景州之路雖遠,卻平坦易行,更何況其中幾城尚未像綿陽城一般完全恢復生機,路上行人相對較少,更便於隊伍行進,故而二人只大半月後便進了景州城,命人將景州城附近五城的病患集聚起來,同軍醫一同商定藥方。
“粟粟,你在想什麼?”
藥爐咕嘟咕嘟地沸騰著,沈銀粟雙眼無神地坐在一旁,只待葉景策喊了幾聲後才幡然醒悟,抬眼向其看去,“阿策,你方才說了什麼?”
“沒什麼,不過是說著藥熬好了,你小心被水燙了。”葉景策說著,俯身拿起濕抹布將蓋子掀起,目光卻盡數落在沈銀粟身上,“粟粟,你最近怎麼了,好像經常出神,可是太累了?”
“不知道,只是我最近總覺得心慌得很。”沈銀粟垂了垂眼,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拽著葉景策的衣袖道,“阿策,二殿下多久沒回信了?”
“大約兩周?”葉景策想了一瞬,隨即安撫道,“不過粟粟你也不必擔心,我走後的一切事務皆有洛二與殿下接手,想來他們忙得無瑕回信也是可能的。”
“但願如此吧。”沈銀粟抬眼,目光遙遙地向綿陽城方向望去,片刻,輕輕嘆了一聲,“阿策,你快看,那邊的烏雲好重,是不是要下雪了?”
“是啊。”葉景策的目光落下,輕聲開口,“而且似乎會是場大雪……”
厚重的雲層積壓在頭上,綿陽城營內一片死寂,溫熱明亮的營帳內,洛子羨將手中的藥方緩緩放在案上,一雙上挑的狐狸眼俯視過跪著的眾人,冷聲道:“你們幾個既為大哥診治,為何這麼多日過去了,大哥的病情卻未見半分好轉?”
“回……回稟二殿下,我們幾人真的是按照先前的方子為大殿下抓的藥,那方子將那麼多人都治好了,偏生到大殿下這裡……這病情似乎總在反覆著來……”
“那就多加藥,想辦法讓藥起效!”洛子羨說著,門外傳來腳步聲,士兵掀簾走進,見了洛子羨便叩首道,“啟稟二殿下,送往景州城的信大約還有三日就會到了。”
“那便好,讓雲安妹妹他們快些回來!雲安妹妹回來興許能想出辦法。”洛子羨攥了攥拳,復而抬首道,“大哥如今如何了?”
“回殿下的話,大殿下如今還燒著,這已是他昏睡的第二日了。”士兵小聲回著,但見洛子羨站起身,快步從身邊掠過,帳外的寒風一瞬間湧入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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