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重視顏某,顏某自當為掌印著想。”顏卿嵐慢慢道,“掌印莫忘了,而今大殿下已死,世上已無真正的繼位之人,這天下,誰搶到了就是誰的,既然如此,掌印又何故等著他日成為陛下的棄子呢?”
“放肆!”高進尖聲一喝,面露驚慌地推開顏卿嵐,顏卿嵐一個踉蹌地摔倒在地,天樞見狀連忙來扶,卻見顏卿嵐不甚在意地拍了拍衣袖,嘴角噙著抹冷然的笑。
似是被念煩了,高進垂眼掃過顏卿嵐,片刻,寒聲道:“咱家還有事,這局棋就不陪著太傅大人下了。”
“掌印大人走好。”顏卿嵐閒閒地喊了一聲,卻在親眼看著高進走出殿門口徹底癱坐在地,猛咳兩聲後,一大口血灑落在地。
“先生!”天樞慌忙一叫,但見顏卿嵐擺了擺手,習以為常地拿起帕子擦淨紅艷艷的唇角,扶著地面站起身,眼神冷漠狠毒。
“先生……真的要幫高掌印嘛?”沉默片刻,天樞邁著小步子跟上,見顏卿嵐嗤笑一聲,冷漠道,“幫他?我恨不得活剝了他。”
“可先生方才的那番話……”
“呵,就是故意說給他們這種人聽的啊。今日他惶恐我這句話,明日就會回憶起這句話,漸漸的,這話就會在他的心中生根發芽,徹夜在他的心中迴響。”顏卿嵐垂了垂眼,慢聲道,“天樞,你且記著,凡是因權利而綁在一起的人,早晚有一天,也會因權利而反目。我等著他們狗咬狗的那天。”
顏卿嵐說著,臉色愈差,身子止不住的發冷,天樞見狀連忙踮腳扶住:“先生,你的病症又加重了,藥備好了,你先喝藥吧。”
“不喝藥,藥苦,難喝。”顏卿嵐連連搖頭,銀髮散亂垂下,一雙琉璃目落寞異常,半晌,輕聲道,“天樞,我還能撐住,你先扶我過去……給玉兒上柱香吧。”
“好。”天樞點頭應到,抬頭,見顏卿嵐抬眼向窗外望去,口中低嘆道,“也不知道那幾個孩子什麼時候能回來。”
厚重的雲層擠壓在綿陽城的上空,郊外大營內兵刃聲一片,紮好的營帳已然撤去不少,軍隊各自整頓,只待一聲令下不日便可離去。
帳內,洛子羨端坐於案幾後,一頭長髮半束,垂首間墨色的發尾散落在素縞之上,竟是鮮少的沉穩。
“殿下,雲安郡主求見。”
士兵通報聲傳來,洛子羨微微頷首,下一刻便聽沈銀粟的腳步聲走進。
“殿下。”沈銀粟出聲,洛子羨放下手中的地形圖向她看去,良久,淡聲道,“雲安妹妹,我雖無法像大哥那般自幼護你周全,但今後會盡力向大哥學習,照顧好你,你叫這聲殿下未免疏離,若你不介意,日後可以同宣陽一般叫我哥哥。”
洛子羨這話讓沈銀粟倏然間想起二人初見,雖也是讓自己叫他哥哥,卻是全然不同的意味,彼時尚是調侃嬉笑,眼下卻是真切誠懇。
沈銀粟默然向洛子羨看去,見他素衣墨發,不笑的時候神色淡漠至極,跳躍的火光一瞬一瞬地照亮他清俊的面孔,方才讓人意識到,他本是極為儒雅的長相,繼承了愉妃獨有的溫潤清麗之貌,只可惜他嬉笑慣了,那一雙含情眼望過去,便自動讓人忽略了他本身的淡漠。
沈銀粟莫名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絲洛瑾玉的影子。
他們似乎都忘了,洛子羨才是真正由洛瑾玉親手帶大的孩子,他的為人處事,思想三觀都是洛瑾玉教的,而他的兄長,摯友又無一劣性,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個無能草包,不過是不想爭罷了。
少傾,沈銀粟開口:“二哥。”
洛子羨垂眼應了一聲,開口道:“妹妹是有事找我商議?”
“正是。”沈銀粟跪坐下來,眸光微暗,“二哥,我始終覺得大哥的死有問題,那藥人人都能治,為什麼就大哥不行,我想再查一查,我不相信大哥的死因會那麼簡單。”
“大哥的事當然不能草草了結,此事定要細查,只可惜眼下許是要耽擱妹妹調查的時間了。”洛子羨將案几上的地形圖推給沈銀粟,“妹妹,哥的遺命是要我儘早攻回京都,平息這場叛亂。眼下雲州城以北的疫病已平,想來雲州這道防線已經攔不住京中的大軍了,過不了多久,京中就會派人北上攻打我們。”
“二哥說得不錯。”沈銀粟點了點頭,嘆道,“京中能安穩這些日子,已是稀奇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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