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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景禾話落,又抬眼看了看營內:“呂大夫呢?方才他不是還在此處幫忙包紮嗎?”

“我讓他去幫粟粟了,她那處的傷員傷勢太重,需要兩個幫手。”葉景策聲落,葉景策忙接道,“你早說呀,我也會包紮的,你讓我去幫嫂嫂,我們姑嫂情一定能更進一步!”

葉景禾說著,更躍躍欲試起來,一時間抻到了手臂,捂著臂膀下意識哀嚎兩聲,卻驚得葉景策抬眼看去。

“小禾,你也受傷了?”

“怎麼可能!”葉景禾笑著揉了揉臂膀,叉著腰傲然道,“哥!你是沒看見我戰場上的風姿,我握著那柄重劍,砍人就像削蘿蔔皮一樣快!凡我所到之處,片甲不留!他們都叫我小禾戰神呢!”

葉景禾說著,葉景策極為配合地點點頭,誇張地拍幾下手,見其態度敷衍,葉景禾忍不住翻眼一瞪,冷聲冷氣道:“不和你說了,我去找我嫂嫂說去,嫂嫂肯定誇獎我,說吧,我嫂嫂去哪裡了,我幫她去。”

葉景禾聲落,葉景策搖了搖頭:“粟粟那裡,你去了也幫不上忙。”

“怎麼可能!”葉景禾一跺腳,垂眼見葉景策認真的眼神,腦中瞬間靈光一現,片刻,磕磕絆絆道,“不會是北邊四營吧。”

“是啊。”葉景策嘆一聲,葉景禾頓時驚起,“那營內的士兵的慘狀可不是尋常人能接受得了的,我先前看見的一個,眼睛都被戳瞎了,滿臉的血,我偷偷聽大夫講,要把刀用火消毒,把眼珠活生生挖出來呢!還有昨天從戰場上撿回來的那個,半個身子都沒了,都以為他沒氣了呢,沒想到居然那麼堅強……”

葉景禾絮絮說著,葉景策只覺額間青筋跳得生疼,他當然知道那帳內是何模樣,只是以沈銀粟的性子,怎麼可能不去幫忙。

還有那軍中的規矩,先救可用之人,縱然此規矩確實最大程度上的保留了戰力,但道理是道理,感情是感情。

他沒資格因場面的血腥阻止沈銀粟救人,也沒資格阻止傷員獲得這難得的得救機會。

於情於理,他能做的只是幫她找兩個軍醫當幫手。

手中下意識增了力道,直到身前士兵吃痛地低吟一聲葉景策才緩過神來,忙鬆開手詢問兩句,見其無礙後鬆了口氣,可這心卻在就不在這兒了。

此處士兵多是皮肉之傷,倒也不急於這一時,葉景策猶豫一瞬,終究還是放下了手中的裹簾。

“小禾,你帶人幫他們包紮一下,我去看一眼粟粟。”

“放心吧哥,這交給我就成。”葉景禾笑著應了一聲,話音未落,便見葉景策向來時的方向快走去。

營中還是一如既往的紛亂嘈雜,木板車上的傷員一批批運送回來,身上流的血幾乎浸染了土地,哭喊聲,痛苦聲充斥在耳邊,可他只是目不斜視地匆匆掠過。

這本就是優勝劣汰,見慣了生離死別的地方。他們就算平日裡再怎樣嬉鬧歡笑,到了戰場也知道我不殺人,人便殺我,刀砍下去才能活,生死是常事,被放棄也是常事,去殘忍的殺戮更是一件常事。

他們是被馴化後習慣這一切的人,可沈銀粟沒有。

她沒見過伏屍百萬流血千里,沒見過禿鷲在屍橫遍野的平原上啄食腐肉之景,她若見了,該是何等心情。

葉景策的腳步緩緩停下,他看見不遠處沈銀粟從帳內走出,借著一旁放著的已有些灰了的水清洗掉滿手血跡,隨即不知想到了什麼,彎下腰開始不斷乾嘔。

“粟粟。”男子低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隻手伸至自己面前,沈銀粟只猶豫了一瞬,抬手便死死握住葉景策的手,將全身的力量盡數壓在他手上,指甲深深凹進其掌心。

掌心的刺痛感傳來,葉景策眼帘微垂,卻一言不發,只等沈銀粟連咳了數聲後,微微直起身,才將眼中的郁色匆匆掩下,勉強帶上幾絲的笑意。

“粟粟,舒服些了嗎?要不要喝些水?”

“我……”沈銀粟欲言又止,掌心方要攥緊,便被葉景策一把奪過,一邊輕輕地將手掌撫平,一邊慢聲勸道,“粟粟,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見到這般的場景會產生這樣的反應並不是你的錯,我和小禾第一此見到這種場景,一個吐得天昏地暗,一個直接燒了好幾天,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若是你早些年見到我,興許還要給旁邊吐得絕望的我遞個帕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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