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紫衣,過來為本宮拆發。”
“是。”
名喚紫衣的女子立刻垂首上前,指尖方搭在宣陽的發間,便聽其輕聲道:“紫衣,哥和阿策哥哥,雲安姐姐他們如今可還安好?”
“公主放心,殿下他們雖同朝中交戰許久,但大多喜報,並未有太大損傷。”紫衣道,“倒是殿下前些日子傳話過來,讓公主您務必小心,如有要事切忌同顏太傅商議,不可妄動。”
“就太傅大人那身子,若我事事都勞煩他,他怕不是要被我累壞。”宣陽輕嘆了句,揉了揉疲累的太陽穴,忽而正色道,“今日殿中之事,太傅大人可有吩咐?”
“太傅大人讓奴婢告知公主……”紫衣微微低身靠近宣陽耳邊,“林行其人,身世莫測,其面重利,非善者也,若遇良機,當於京中斬殺,是為一石二鳥之計。”
“既然如此,你們便尋個機會將他殺了吧,只是我聽聞他身邊跟著的侍衛有幾分厲害,你們務必小心。”
“公主放心。”紫衣聲落,宣陽又道,“除此之外,顏太傅可還有什麼吩咐?而今洛之淮與高進的分歧已初見苗頭,接下來我該如何做。”
“太傅大人說接下來陛下定會栽培新臣,讓您務必扶植一人居於高位。”
“何人?”宣陽開口,紫衣一字一字清晰道,“唐家,唐辭佑。”
紫衣聲落,宣陽詫異地睜大眼,確保自己未曾聽錯後,小聲道:“那唐御史可是最早歸順於洛之淮的,他的兒子,當真可用?”
“可用。”紫衣道,“太傅大人稱先前科舉之時,他曾擔心吏部之人暗通曲款,染指科舉,故而借著高掌印的名頭暗中重判了學子試卷,據他身邊那位天樞小童所說,顏太傅被學子考卷氣得連吐了一周的血,唯獨見到這位唐公子所寫的文章,方才露了些笑意,稱其之前明珠蒙塵,第一當之無愧,吏部能讓他拔得頭籌,是吏部官員眼睛沒瞎的唯一證明。”
“這樣說來,太傅大人倒很是看中他。”宣陽輕笑,紫衣頷首道,“正是,大人稱此子秉性正直,日後或有大用,公主務必助他身居要位。”
“我知道了。”宣陽點頭,望著鏡中女子明艷冷漠的雙眸,反覆練習似的彎起眉眼,熟練笑意,片刻,卻淡漠地鬆懈下表情,摸著銅鏡上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輕輕苦笑一聲。
從京都到北境之地,快馬加鞭最快也要三月,先前七戰六勝之時還是初夏向著深秋過度,而今三月匆匆,再睜眼竟又是冬季了。
又是連著幾場勝仗過後,軍中氣氛格外亢奮,入城後將士們鮮少得了休息,便在休養過後於城中閒逛起來。
眼見著又要到了新年,街上便開始販賣起紅彤彤的裝點之物。沈銀粟在鋪子前糾結良久,方挑好了糖拿去付錢,便見葉景策抱著紅彤彤的布匹站至門外,同她朗聲笑道:“粟粟,你挑好了嗎?我們要去下一家了。”
“知道了!”沈銀粟拎了包好的糖從店內快步走出,自然地握住葉景策的手,見其懷中包的布匹繁多,不由得好奇地瞧了瞧,“阿策,你買這麼多紅布做什麼?要裁衣服?”
“若是往年自然要做幾件紅衣,不過眼下沒那麼多時間,只打算把這布匹裁成小塊包了糖給將士發下去,也算討個彩頭。”
“你早些說啊,早些說我就多買些糖了。”沈銀粟嘀咕了一句,葉景策半哄著笑道,“營中將士那麼多,粟粟你一個人買不回來的,我們晚些時候駕車過來,裝一車糖回去。”
“一車糖的話,包起來是要費些時辰的。”沈銀粟思索著,葉景策聞言彎眼笑起來,不緊不慢道,“其實也還好,屆時我就拿著裁完的紅布坐在馬車旁,伸手從車中抓一把,包一個,一邊包一邊送……”
葉景策一邊說著,沈銀粟在旁點點頭:“可以是可以,但會不會讓將士們等很久。”
“不會的,我包的很快的。”葉景策煞有介事道,“我每送一個,將士們都會興高采烈地說,呀,這是我的新年紅包啊!於是馬車上的糖越來越少,車越來越輕,直到後來,我抓不到糖了,馬車卻依然有一些重量……”
沈銀粟預感到一絲不對,停住腳步看向葉景策,抬頭同其笑道:“我現在是不是該問你,為什麼還會有重量啊?”
葉景策不知可否地揚了揚眉,走至沈銀粟身邊小聲懇求道:“粟粟,配合一下嘛。”
“好吧。”沈銀粟揚首,故作好奇道,“阿策呀阿策,為什麼少將軍的糖包完了,馬車裡還會有重量啊?”
“因為少將軍掀開簾帳一瞧,車裡竟還裝了個比糖還香的郡主殿下,她的臉紅紅的,比他手中的紅布還紅,於是少將軍興高采烈地抱過去,大聲說,呀,這是我的新年紅包呀!”
葉景策裝模作樣的大叫聲落下,沈銀粟笑瞪了他一眼,從懷中紙袋中拿了顆糖塞進其手裡道:“我就知道你說不出什么正經話,早該用糖把你的嘴堵住。”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