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快來看!這有盔甲!”
盔甲!
林中眾人俱是一愣,沈銀粟的眼睛瞬間睜大,身側的士兵見狀揚鞭便向生源處駕馬而去,林中霎時一陣驚動,四面八方的馬蹄聲傳來,沈銀粟也駕馬快步趕去。
她駕馬的速度遠不及久經沙場的士兵,軍中將士知她心念葉景策,便也不顧尊卑,不等她趕上便先向前衝去。
今日身下的馬似乎格外不聽話,按說這馬原本是葉景策餵養的汗血寶馬,速度奇快且極其聽她話,眼下不知為何,跑到一半,竟慢慢停下步伐,在附近開始踱步。
“你倒是走啊!”沈銀粟無法,連扯了幾下韁繩後,身下的馬匹竟像是發了狂一般前蹄高高揚起,將她向下掀去,方滾落至雪地,沈銀粟從厚重的雪層中半直起身,雙手將將撐向一側,便敏銳地察覺到手掌一側的僵冷。
這樣綿軟的雪層下,哪來的冷硬之物?
沈銀粟的身形頓時愣住,看了看眼前異常的馬匹,不做多言,迅速翻身向雪層中挖去,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林間唯一一點光亮也被慢慢遮蓋,四周的將士早沒了身影,沈銀粟的雙膝跪在地上,指尖的傷才包好沒幾日,涼意浸透,血跡再次洇出,斑駁地在雪中暈染開,像一朵朵綻開的紅梅。
厚重的積雪終於被掃落,雪下掩埋的男子雙目緊閉,臉上血跡斑斑,睫羽上掛滿寒霜,傷口處已結了血色冰碴,呼吸微弱,輕如蟬翼。
那被凍得發紫的臉上突然間掉落兩滴熱淚。
沈銀粟彎身抱住面前僵冷的身體,拼命地用自己溫熱的臉去貼他冰冷的臉頰。他的身體俱被埋在雪下,她便低著頭不住地挖,指尖的血跡將白雪染得通紅,她仿若無感般挖出他傷痕累累的身體,挖出他攙扶著走至此處的樹杈,挖出他饑寒交迫時塞入口中的樹皮。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沈銀粟咬著牙不肯吭聲,用瘦弱的肩膀將葉景策扶起,踉蹌地走了幾步,不等將其扶到馬上,就聽不遠處傳來敵軍的聲響。
“沿著那血跡找!我就不信這麼大個林子,他一個重傷之人能走得出!”
“真是怪了,那盔甲附近的血跡怎麼就能憑空消失呢?”
“你白痴吧!這幾日天天下雪,那血跡肯定早就被蓋住了啊,如若不然,咱們早找到了!”
……
聲音此起彼伏地傳來,人數一聽便不在少數。而今自己孤身一人,只怕就算是全身而退,也無法帶走葉景策。
沈銀粟垂眼思索一剎,摸了摸面前赤紅的馬匹,片刻,揚手狠狠打了其一掌。
馬匹瞬間驚起,向著相反的一側揚蹄狂奔而去,林中眾人聞此激烈聲響,忙向聲源處追去。
靜候片刻,四周沉寂下來。沈銀粟如釋重負般雙腿一軟,扶著葉景策跌坐在地。
天色已黑,林中茫茫不見邊際,又極可能會遇上敵軍,沈銀粟坐在地上喘息片刻,伸手捂了捂葉景策的手,半晌,重新扶著他站起身來。
腰間還藏著兩顆火石,沈銀粟點了良久,終於將一個濕冷的枯木枝燃著,攏著微弱的火光在林中慢慢走著。
腳下的雪層不知深淺,夜裡的樹林又有太多隱患,沈銀粟不知自己兢兢戰戰地走了多久,終於在山中各種細微怪異的聲響中摸到了一處狀似無人的洞穴。
洞中的氣味詭異難辨,大約是曾被野獸居住過,沈銀粟將葉景策藏好,孤身在洞中小心探過一周後,方才扶他進去,將路上撿的樹枝堆在一起點燃,解了狐裘放置火旁烤暖,又脫下一件外袍擋住洞口透出的火光。
她身上餘下的有用之物不多,匕首姑且算是一個,將葉景策放置火堆旁暖了片刻後,沈銀粟小心地掀開他血淋淋的衣物,見至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和深陷的箭頭,鼻尖頓時一酸,攥著匕首的指緊了緊,附身貼在他耳邊輕輕哄了一句。
“阿策,一會兒會很疼,你別怕。”
昏睡的男子回應她的只有微弱的呼吸,匕首在火上輕烤,挖入皮肉之時,猩紅的血從他的身體中湧出,流淌過她的雙手,讓他們的溫度得以交織。
突感疼痛,葉景策的意識似乎恍惚地回來了一瞬,臉上的血跡被沈銀用帕子沾著雪水擦拭乾淨,一雙眼輕微睜開,緩慢掃過面前的火光,定睛看向身前的女子,片刻,扯著嘴角疲憊的笑了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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