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僵持下去並非長久之計,葉景禾和江月等邊關軍隊既然已經回來,眼下便是極好的開戰之時。
帳中燭火明亮,洛子羨同眾人粗略商量好了幾日後的戰術,待眾人走出帳子,才驚覺天色已暗,營中滿是燃起的燈火。
手中的捲軸依舊沉甸甸得像塊頑石,壓得人心慌。
葉景策操勞了一日,身上風塵僕僕,掌中滿是銀槍摩挲後的薄繭,口中雖偶爾念叨著捲軸上的名篇,整日下來,真正背誦的時間卻是不多。
沈銀粟的帳子離他的營帳不是很遠,不過十米之隔,想來這個時辰,該是在帳中配藥才是。
葉景策盯著其營帳思索片刻,半晌,轉身看向斜後方站著的生龍和活虎,抬手,將捲軸拋給二人。
“你們倆,一人一半,給我打開。”
“好的,少爺。”生龍話落,和活虎扯開捲軸,捲軸足有百米之長,從葉景策的帳前打開,經過葉景禾的營帳,江月的營帳,一直扯到洛子羨的營帳內前。
一條長河似的捲軸劃分開他和沈銀粟的營帳,葉景策抬眼看了看對面帳中的燈火,站定身姿,氣沉丹田。
略微清嗓,名篇自口中念出,竟有氣吞山河之勢!
大半個軍營,充斥著葉景策豪情萬丈的讀書聲。
“這麼晚了,將軍還是這麼好學啊!”
“真是的,咱們將軍白天那麼累也就算了,這晚上還要因為那賭局背書,那些人,真是太不知道心疼咱們將軍了!”
“那也沒辦法啊,為博郡主一笑,咱們將軍說什麼也得去學啊!”
……
將士們聚在營前竊竊私語著,葉景禾掀簾走出,遙遙望了葉景策一眼,秀眉微蹙,喃喃道:“我哥何時這麼愛學習了?”
聲落,見旁邊的帳子也被人掀開帘子,江月漠然地從中走出,聽著耳邊喋喋不休的背書聲,眉頭微微擰了一下,開口同葉景禾道:“葉將軍是為了明日的賭局?”
“估計是吧,畢竟我聽說他若是輸了,就還要繼續背,什麼時候背贏了,什麼時候結束。”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若是贏不了,往後每天晚上,我們都要聽他背書?”江月煩悶地嘆了口氣,葉景禾乾笑一聲,“嗯……是這個意思。”
……那可真是吵死了。
默然一瞬,江月微微眯眼,試探道,“那你哥……有幾成勝算?”
葉景禾遙遙望了眼葉景策,咧嘴道:“我覺得……一成都沒有。”
“……”青筋微跳,江月垂了垂眼,片刻,淡淡道,“無妨,他若不能贏,就讓對方一定輸好了。”
“啊?”不等葉景禾反應過來,便見江月淡然地轉身回帳,同身後婢女綠翡道,“給我去後廚拿些巴豆回來,我明日要用。”
巴豆?巴豆!
“江姐姐,這不好吧,雖然我也不想我哥輸,但給對方下巴豆,是不是有點勝之不武啊!”
葉景禾見狀,忙不迭地跟著江月進帳,試圖勸說。
身後的不遠處,葉景策的聲音方停,生龍送上的水剛喝了一口,就見對面的營帳有了動靜,抬眼看去,沈銀粟從中走出,見了捲軸的長度,眼中驚詫之情溢於言表。
“阿策!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
她這一日只在病患之中穿梭,雖聽說了葉景策要和老六比試背書一事,卻未曾料到會是這樣長的一篇文章。
“阿策,你別背了,這樣長的文章你一日怎麼可能背完?更何況你身子剛好,如此辛勞,怎麼受得住?”沈銀粟低聲念著,抬眼向捲軸尾端望去,輕聲埋怨道,“師兄們也真是的,這文章他們自己背的時候都花費了近半個月,如今讓你一日背下來,不就是在為難你嗎!”
“粟粟你莫怪師兄們,想來他們也是好意。”葉景策強壓住笑意,故作善解人意道,“我雖背不下來,但也應當盡力。”
“阿策,我知你想給師兄們留個好印象,可我也不能讓你委屈了自己啊。”沈銀粟面露擔憂地勸著,葉景策故作為難地嘆息一聲,“那不成,我若輸了,豈非丟了你的臉面,讓你失望?”
“怎會?”沈銀粟聞言心中更軟,擺弄著葉景策的手指輕輕道,“我愛你,又不是因為你為我爭臉面,只是因為你是葉景策而已。”
“可是明日,我總不能什麼也不會便上去同六師兄比啊。”葉景策垂了垂眼,沈銀粟溫和道,“那就背一點,向師兄展示一下誠意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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