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策,此行一走數日,你要不要去看看小禾?她心中惦念著你,時常同我問起,你此去她定會擔心,你不若同她說上一聲。”
“我也是想過去同她說的,但……”葉景策苦笑一聲,“粟粟你又不是不知,小禾她始終沒有放棄以身殉劍換取元成澤破綻的想法,我若同她說,她定會想要同我一起去,故而便算了吧,她怨我也好,惱我也罷,總好過她有什麼意外。”
“那她若是問起你呢?”沈銀粟道,“小禾她那樣傷心,我是不是該把有人悄悄過去看她的事情告訴她呢?”
“不成,這可不成,我第一次和她氣了這麼多日沒主動認輸,若你同她說,我這好不容易樹立起的威嚴豈非又露餡了?”葉景策聞言忙搖搖頭,目光落至葉景禾營帳的方向,片刻,低聲道,“就算要求和,也等此戰結束後吧,等她不再有和元成澤對戰的念頭,我怎樣求和都可以。”
葉景策話落,洛子羨率軍走來,戰旗被風揚起,一聲令下,戰馬騷動,葉景策抬眼遙望大營,將面前白茫茫的景象盡收眼底,又垂眼看了看盯著自己的沈銀粟,相視一笑,隨後打馬轉過身去。
軍隊漸漸隱沒於雪霧之中,營中重歸寧靜。寒風之下,戰旗在獵獵作響,沈銀粟抬眼看去,只見空蕩蕩的營帳和地上紛亂的足跡。
“郡主,四營的傷員昨夜又鬧騰起來了,您快去看看吧。”
不遠處,屬下匆匆跑來,見了沈銀粟,忙叩首一跪,見其頷首後,起身引著其走向四營。
路過葉景禾的帳子,沈銀粟側目看去。
大抵是葉景禾最近嗜睡鮮少出門,她帳前的雪積得極厚,上面的冰層讓人一瞧便覺腳下生寒,連帶著帳內住著的人,也讓人覺得寂寥清冷,全然想不到那姑娘本該是熱烈歡脫,能掄起重劍的俠義之女。
沈銀粟想著,微微嘆了口氣,透過縫隙匆匆向內瞥去一眼,只見帳中明亮,燭火橙黃。
偌大的帳內,悄無聲息,唯有細微的擦拭聲,讓人下意識的忽略。
聽聞帳外腳步聲漸遠,葉景禾僵在劍上的手終於重新動了起來,抹布擦拭過劍身,銀亮的劍身映著耀眼的燭火,像是要將玄鐵吞噬灼燒。
她提前備好了騎裝軟甲,磨好了自己的玄鐵重劍,只待無人看顧之時,便可一人一馬一把重劍,跨越過百里荒野,直奔那血腥的沙場。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葉景禾舉起劍,定定看著劍身上映著的自己。
那姑娘消瘦了太多,原本帶著稚氣的臉頰不知何時有了稜角,她的眉宇褪下女兒家的柔和,盯著手中兵刃時滿是冷冽和漠然。
她何時變成這般樣子的呢?葉景禾為難地蹙了蹙眉,心中忽然升起一陣慶幸。
索性她這樣尖銳冷漠的樣子沒被唐辭佑看見,不然他會作何感想呢?會不會被她嚇到,又或者心疼她瘦了這樣多呢?
葉景禾細細看著劍身上映著的自己,半晌,輕輕笑了一聲,利落地收劍入鞘,將劍藏入榻下。
營中餘下的將士不多,沈銀粟又因傷患忙得不可開交,夜間湯藥再次被士兵送入,葉景禾掀眼看去,微微笑了笑。
“嫂嫂如今在何處?”
“回稟將軍,郡主正在六營診治呢。 ”
六營……倒是偏遠。
葉景禾垂了垂眼,接過湯藥,剛要將其放置嘴邊,視線便向帳外看去。
“外面是不是有人喚我?你幫我出去看看。”
“是。”士兵應了一聲,轉身向門口處走去,葉景禾見狀鬆了口氣,將手中的湯藥向一側倒掉,只待士兵再回首,裝作剛剛從唇邊拿下藥碗的樣子,故作疲乏道,“怎麼,外面沒人?”
“回稟將軍,帳外無人,許是這雪夜的風聲吧。”
“那倒是我聽錯了。”葉景禾笑了笑,將藥碗遞給士兵,聽聞其腳步聲遠離營帳,起身先歪走去,掀簾對上門口守著的生龍。
“生龍,我肩胛處有些疼,許是舊傷發作了,你去找嫂嫂過來幫我瞧一瞧。”
“是。”生龍聞言忙抬步跑去,方跑了沒幾步,便撞上了拎著藥箱的沈銀粟。
“郡……郡郡郡主。”生龍急切道,沈銀粟擰了擰眉,“怎麼了,急成這樣?”
“大小姐許是舊傷復發了,您快去看看吧。”話落,便引著沈銀粟快步向葉景禾營帳走去,未等走到帳子,眾人便聽營中傳來馬匹的嘶鳴聲,似有馬蹄聲在漸漸遠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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