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啟程一周有餘了,這一周正趕梅雨季節,想來他這路並不好走。”葉景策說著,洛子羨點點頭,“是啊,這雨季本就不便出行,更何況他拖家帶口,而今朝中又加緊防備,關關難過,只盼著他快些抵達碧落城,我們的人也好接應。”
“算著日子,應當也快了。”葉景策微微頷首,抬眼望著窗外連綿的細雨,微微嘆氣道,“眼下只希望朝中那邊安生些,別出了什麼差錯便好。”
語落,小哲子手上的藥也已驗好,見洛子羨不語,忙端上前來。
耳邊是洛子羨被湯藥苦出的輕咳聲,葉景策移著目光望向窗外,見雨絲渺渺,殘紅零落,煙雨朦朧間滿目灰白城牆,遙遙望去,蜿蜒千里,綿延不絕,猶似舊時京都。
孤雁在半空盤旋,向南望去,但見帝都城內大雨如注,雨水順著廊檐砸下,匯成蜿蜒的溪流淌過紅瓦,沿著石板蔓延向四周。
藏典閣內,寂然無聲,落針可聞,為首的文官躬身向前領著,微微瞥了眼身後的洛之淮,緩下腳步,小心地停在一架櫃前,俯首輕聲道:“啟稟殿下,此處便是存放的便是當年嘉寒關的戰事宗卷。”
“朕曾聽聞高掌印說過,嘉寒關之戰中曾有人獻上過一副地道圖,你可知曉?”
“臣有所耳聞,想來那圖應當就在這些卷宗之內,陛下寬厚,容臣查找一番。”文官說著,向著一側瑟瑟發抖的小童們使了個眼色,小童們見狀忙點著步子湊上,擺弄著小凳上下翻找。
嘉寒關之戰乃是開國戰爭之一,已久,數十個小童來回翻找許久,方才在一處角落中找到當年的卷宗。數本卷宗拿下,摞在最高出的小童陳哲脖子向里望,但見一木匣被置於隱秘處,其木質金貴,一見便不是俗物。
“師傅,我們找到了!”
清脆的聲音響起,洛之淮被吵地輕輕一皺眉,文臣見狀忙回首對著小童們擺了噤聲的手勢,接過木匣,小心奉上。
“陛下,您請看。”
文臣話落,洛之淮接過木匣,修長的手指按在匣上,微微摩挲,抬指,垂眼笑了一聲:“這匣子上的灰怎得這樣輕浮?”
“這……”文臣一愣,尚有些不解洛之淮話中之意,心中思忖半晌,膽顫著應道,“許是近幾日守閣小童偷懶,還未來得急清理。”
“蠢貨,朕的話都聽不懂。”洛之淮聞言冷笑一聲,蒼白的手從一側抽出另一幅捲軸,鳳眼微垂,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這些卷宗再次放置多年,早該如這捲軸一般積些陳年舊灰,難以清理,可這匣子上的灰卻是輕浮,只掃落幾下便掉了。”洛之淮冷冷笑著,“朕問你,你們這小童可曾清理過此處?”
“他們……他們……”
眼見著洛之淮陰鷙的目光向身後瑟縮的小童盯去,文臣忙膽顫地跪下,回首看了看小童,又盯了盯那匣子,艱難道:“啟,啟稟陛下,臣……臣手下懶惰,未曾清理過此處,還望陛下責罰。”
“沒有清理過?那就有趣了。”洛之淮眼中的郁色漸濃。
藏典閣外大雨傾盆,守在門前的小太監剛寒顫地攏了攏袖子,就聞身後傳來急促輕快的腳步聲,一個半大的小童驚慌地從閣內跑出,臉上還殘留著濺上的鮮血,眼淚不住在眼眶裡打轉。
“傳陛下口諭,宣呂副左使覲見!”
急切的步履聲從宮內傳開,馬蹄飛踏,濺起一地水花。
躬著身的老者踉蹌下馬,疾步走入藏典閣內,越入了深處,越嗅得濃重的血腥味,乍一停下腳步,只見幽暗的燈火下映著洛之淮一雙陰冷的的眼。
“臣呂如飛,參見陛下。”
“呂大人來得剛好,你既是三朝元老,想來也見過那嘉寒關的地道圖吧。”洛之淮說著,將木匣中的厚重捲軸懶散一扔,“你來為朕看看,這捲軸可就是那地道圖?”
足有幾十米長的捲軸滾落在地,呂如飛尚不知發生何事,卻聞得到附近濃重的血腥味,故而心如擂鼓,半點不敢含糊。
手中的油燈靠著紙張細細照著,呂如飛趴倒在地,膝蓋不斷摸索著,渾濁的雙眼緊緊眯起,打量著捲軸上的一筆一畫。
這筆跡的確和印象中的一樣。
這圖畫似乎也與當年的相差不大。
可洛之淮既然這麼問了……這圖莫不成真有什麼問題?
他若說沒問題,這圖一旦真有問題,那被處置的必然是他。
他若說有問題,那處置的便是這群藏典閣守卷宗之人,與他斷然牽扯不上關係。
呂如飛眼睛一轉,琢磨片刻,試探著道:“啟稟陛下,此圖的筆觸雖與臣印象中的一致,可臣到底是年事已高,老眼昏花,細緻之處瞧不真切。只是隱約覺得,這圖有些怪異,卻也說不上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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