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
“焦城城外, 我的營帳內。”江月開口, 抬手, 屋內一眾將士頓時起身行禮走出, 此起彼伏的主君聲聽得沈銀粟直皺眉, 側目向江月望去, 見那女子起身倒了杯水遞給她, 俯首, 長發垂落在她身下的雪白狐毯上。
“殿下這一遭, 足足睡了三日。”江月的聲音淡漠,見沈銀粟接過水不肯喝下,倒也不惱,只任由沈銀粟的美目瞪向她,語氣中滿是警惕。
“江月,你把我鎖在這裡要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當籌碼。”女子聲音淡淡,歪頭瞥向沈銀粟,那雙冷清漠然的眼微微笑了一瞬,聲音放得輕緩,“不過殿下放心,葉將軍沒有做出選擇之前,我不會傷害你的。”
“江月,你到底都做了什麼?什麼叫做出選擇之前?”沈銀粟低喝出聲,見面前女子輕輕眨了眨眼,慢聲道,“殿下想要看看嗎?”
看什麼?
沈銀粟微微愣住,見江月俯身伸來手,遲疑片刻,緩緩搭上,起身,隨著江月的腳步慢慢走至簾帳前,腳下鎖鏈嘩啦作響,沈銀粟置若罔聞般地微微抬眼,卻在簾帳掀起的那一刻,遙遙地望見了那做再熟悉不過的城池。
明明是耀眼的朱紅,是俯瞰九州大地的高聳,可那城上仿佛常年籠罩著陰雲,清風吹過,黑雲不散,散落的不過是路邊垂柳,枝上繁花。
沈銀粟的嗓子似乎被扼住了一瞬,許久,喃喃低語道:“盛京,許久未見了。”
“是啊,盛京。”江月應了一聲,也抬眼看著遠處,輕輕苦笑一聲,“多少人拼盡全力想要立足的地方啊。”
“你帶我看這都城做什麼?”沈銀粟的聲音冷起來,側目向江月看去,見那女子的目光靜靜落於遠方,聽她發問,方才斂下目光,輕微彎了下眉眼,“我不過是想讓殿下猜猜,這樣美麗的都城和殿下之間,葉將軍會選哪一個?”
“阿策他不是營中主君,你就算抓了我,決定權也不在他手中!”沈銀粟聞聲冷眼望去,見江月淡淡笑了下,“郡主殿下話別說得那麼早,畢竟二殿下也活不了多久了,屆時二殿下一死,這營中將士自然會擁護葉將軍。”
“所以你想用我來威脅阿策交出主君位置?”沈銀粟抬眼看去,聲音里透著寒意,江月垂眼聽著,目光微暗,朱唇輕微揚起,笑得漫不經心。
“不,我並不是要主君的位置。”女人的聲音似寒泉般清冽,一字一句道,“我要他,交出皇帝的位子!”
“皇帝的位子?”沈銀粟的話語止住一瞬,望著江月的眼中晦暗不明,“江月,難道你在營中這麼久,為的就是毒害殿下,待殿下奪下三關後坐收漁翁之利?”
“沒錯,我等這日許久了。”江月面不改色地應下,側首對上沈銀粟凝重的神情,似有而無地揚了下唇,慢聲道,“殿下不必如此驚詫,其實就算我當真對二殿下忠心耿耿,他也未必會留下我,沉氏先祖當年的開國之功其實不比他們洛家差,若今日真按功勳來說,誰當皇帝還真不一定,不過是最後成王敗寇,洛氏為永除後患,用一個隨便的藉口吧沉氏打發去北境而已。”
“所以你是來替你們沉氏先祖奪回江山的?”沈銀粟定定望著江月,見那女子聞言看過來,似是被她的話驚愕住,素來清冷的眼中竟滿是嘲諷的笑意。
“替他們奪江山?殿下還是莫要說笑了。”江月微微眯眼,聲音冰冷,“他們搶不到皇位是他們自己廢物,被趕至北境,更是他們膽怯懦弱,我今日之舉並非為他們鳴不平,我奪著皇位,不過是我江月想登上那至高無上的位子,僅此而已。”
“洛子羨不是大殿下,以他的心性,沉氏先祖有謀逆先例,他必然不會重用,我再怎麼勞苦功高,也不過是一把被他利用的趁手兵器而已,一旦有朝回京,沉氏便沒有了利用的價值,他興許會賜我些銀兩土地,讓我回去繼續守著北境。”
“北境苦寒啊,郡主殿下。”江月盯著沈銀粟的眼輕輕笑了一聲,“我浴血奮戰至今日,可不是為了鎮守北境的,與其這樣,我不如先把他殺掉,自己稱王,反正這遺詔上的正統繼位人已經不存在了,這天下,誰搶到就是誰的。”
江月說著,那雙貓一般狡黠漆黑的眼睛靜靜望著面前連綿不絕的營帳,偶有將士路過,口中仍保留著當山匪時的習性,見了江月便要喊少夫人,只是話方才出口,便對上了江月陰冷的的目光,將士身子霎時一顫,忙斂下目光躲去。
“這些士兵竟願你同你一起叛逃?”沈銀粟盯著那士兵離去的身影,眸光微暗,江月的聲音在耳邊乍然響起,冷淡又平靜,“他們原本便是沉氏手下的山匪,就算被定安軍收了編,也遠不及原本的士兵立的功多,索性不如跟著我闖一闖,二殿下一死,只要葉將軍願意為你捨棄江山,那他們便是開國將士。”
“就憑你那幾萬山匪?”沈銀粟循循道,話音剛落,就見一略有些眼熟的將領匆匆跑至江月面前,見了沈銀粟,似有些尷尬,但仍是雙膝一跪,對著江月狠狠磕下頭去。
“大人,江月大人,小人答應您的事都已經做好了,你可否將藥賜給小人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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