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扇圓窗,也是如此深夜,那隻尾巴長了一簇黑的小羊妖窩在他的懷裡,睡得香甜安穩,雪白光裸的身子只披了一件他的外袍。不知過了多久,小妖從美夢中醒來,睡眼惺忪地攀到他的肩頭,「你為什麼不睡?」
他用指腹摩挲著小妖的臉,「你總是半夜出沒,等我醒過來,你又不見了。」
小妖不說話,把手放在他的胸口,臉愈發貼近,長睫撲閃撲閃,喉結滑動。
那是化丹的位置。
垂涎的心思太明顯了,陸無燼看得一清二楚,也不戳穿,俯身吻住小妖,「你知不知道那對我有多重要?給了你,我該怎麼辦?」
小妖被親得七葷八素,迷迷糊糊,兩手攀著陸無燼的肩膀,「什麼、什麼重要?」
良久,陸無燼說:「沒什麼。」
你最重要。
.
回家的路上,楊思昭感到心口有一種說不出的悶痛。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心臟里,蠢蠢欲動,即將破繭而出。
明明是陌生人,交集那麼淺,對話加起來沒超過十句,為什麼讓他這般難受?
眠眠抱著他的胳膊,一臉擔憂。
「沒事的。」楊思昭摸摸他的臉。
眠眠撅起嘴巴,「討厭爸爸!」
楊思昭緩緩俯下身,和他額頭抵著額頭,學著他的語氣,說:「討厭……你爸爸。」
哪有人做了壞事還這般理直氣壯?楊思昭明明不想吵架的,他只是想要一個回答。
可是陸無燼表現得太無賴了。
不懂得尊重人可不行,楊思昭給寶寶們上的第二節課就是「學會尊重」,結果這個活了三百多年的老傢伙還不會。
再說了,他還沒談過戀愛呢。
他連女孩的手都沒牽過。
怎麼可以……
親臉也不行,他是直男啊。
回去之後,他一直等著陸無燼過來找他道歉,可是痴痴等到周末,也沒見到陸無燼的身影。他試探著問了一下陳此安,陳此安說:「先生有很重要的事要忙,還拜託楊老師繼續照顧眠眠。」
「他沒說、沒說別的?」
「沒有。」
厚顏無恥。楊思昭直接去了潛山別墅,咣咣咣砸著陸無燼的書房門,誰料書房裡沒開燈,漆黑一片,他怒氣沖沖,什麼都沒看見,而房門正巧打開,他一個踉蹌就栽了進去,正好撞到陸無燼的胸口。
陸無燼這次沒伸手。
任由楊思昭十分狼狽地拽住他的大衣,用肩膀頂著他的胸口,歪歪斜斜地站起來。
「楊老師突然拜訪,為何事?」
「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你……你對我幾次三番的性……性騷擾?」
陸無燼垂眸望著楊思昭放在他胸口的手,微微挑眉,意思顯而易見,好像在說:現在是誰對誰性騷擾?
他不僅對自己的罪行拒不認帳,還往楊思昭的身上潑髒水?
「……」楊思昭咬牙切齒。
他想起包里那片價值五千塊的枯葉片。
他想:你等著,陸無燼,我一定要揭露你的罪行,撕開你這張千年不變、趾高氣揚的虛偽面孔,讓你露出馬腳,再難狡辯!
第17章
楊思昭這兩天一直苦思冥想。
他原以為陸無燼每晚都會出現在他的臥室,於是把枯葉藏在枕下,閉著眼,懸著心,等陸無燼對他動手動腳又指尖施法準備清除他記憶的時候,就拿出枯葉給陸無燼一個「當頭棒喝」。
可他等了兩天,陸無燼始終沒出現。
陸無燼和他的名字一樣,不出現的時候,連一粒灰燼都不留下。
楊思昭頹然倒在床邊,「真討厭,為什麼被騷擾的是我,生氣煩躁的也是我呢?」
他戳了戳眠眠的小臉蛋,眠眠也不生氣,放下小火車,傻乎乎地湊上來,把自己的臉放在楊思昭的手心,左蹭右蹭。
「媽媽不要不開心。」眠眠說。
楊思昭糾正他,「是老師,不是媽媽。」
眠眠執拗地說:「媽媽。」
楊思昭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梳著眠眠柔軟的頭髮,「眠眠,你是不是很想媽媽?」
眠眠覺得很奇怪,歪著腦袋,爬進楊思昭的懷裡,抱著他,「已經找到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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