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長的血口,深紅色,滲著血。
眠眠很害怕,整張臉皺起來,眉毛和嘴巴都變成了波浪形。
他想吹吹,又怕被爸爸發現。
「把手給我。」頭頂忽然響起爸爸的聲音。
他抬起頭,對上了陸無燼的視線,他伸出小手,放在陸無燼的大手上,他的手還沒有陸無燼的掌心大,陸無燼說:「握拳頭。」
他乖乖握起拳頭。
陸無燼將拇指指腹按在眠眠的虎口,「使勁。」
眠眠不知道怎麼使勁,陸無燼教他聳起肩膀,眠眠繃緊了小小身體,用力「咦咦嗯嗯」。忽然間,有一束淺藍色的光線從眠眠的指縫中鑽了出來,小蛇似的在空中繞了一圈,然後慢慢地飛向陸無燼的手背,變成細閃閃的光點,不偏不倚地覆在那道瘮人的血口上。
很快,血口變得淺淡,而後漸漸消失。
眠眠驚訝地張大嘴巴,眼睛睜得溜圓,正要撲上去分享這份神奇,又反應過來——是爸爸。
不是媽媽,不能抱抱和親親。
他低下頭,再一次握起小拳頭,用力,可是光線小蛇沒有出現,他有些沮喪,陸無燼托住了他的手,語氣比以前溫和許多:「拳頭握緊,眼睛看著。」
很快,淺藍色的光線又飛了出來。
陸無燼鬆開手,說:「以後如果媽媽受傷了,你就這樣幫他,知不知道?」
眠眠用力點頭。
楊思昭端著保溫盒回來的時候,陸無燼手背上的傷已經完全消失無痕了。
眠眠的指尖還留有一簇微笑的藍色光點,他左晃晃,右晃晃,光點一直追隨著他,他新奇得很,玩得不亦樂乎,看到楊思昭過來,他立即舉起手,展示給楊思昭看。
楊思昭看著父子倆坐在一起的畫面,有些晃神,停在床邊良久,才笑著對眠眠說:「眠眠好厲害呀,怎麼會有眠眠這麼厲害的小妖怪呢?」
眠眠的小臉紅撲撲的,因為害羞,整個人栽進被窩,只露出一個屁股,嘰里咕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手也好了,自己吃吧。」
楊思昭把保溫盒塞到陸無燼手裡,又放了杯熱水在床頭柜上。
「謝謝。」陸無燼說。
總共還剩五隻水餃,陸無燼很快就吃完了,放下盒子時忽然說了句:「很好吃。」
楊思昭一怔,耳尖不自覺發燙。
「你是沾了眠眠的光。」
再轉頭望過去,眠眠已經撅著屁股拱在被窩裡昏昏欲睡了,楊思昭繞到另一邊。
因為陸無燼的床上只有一隻枕頭,楊思昭去到眠眠的房間裡取了小枕頭,墊在眠眠的腦袋下。眠眠睡前總是要在他的懷裡黏黏糊糊哼哼唧唧好一會兒,今天可能是折騰累了,只握著楊思昭的手指就睡著了。
楊思昭給他蓋上被子,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
平日裡看他,只覺得他比幼兒園的其他孩子小一點,此刻睡在陸無燼身邊,顯得只有巴掌大,和小羊羔沒什麼區別了。
「非要放我這兒?」陸無燼問。
楊思昭輕聲說:「是,就放你這裡,以後你……你每周起碼一次,陪眠眠睡覺。」
「你呢?」
楊思昭愣住,「我什麼?」
「我陪他睡,你陪我睡嗎?」
「陸無燼!你煩不煩?」楊思昭簡直不想跟這種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的人說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臥室。
一出門,正巧和上樓的陳此安撞上,陳此安才處理完今日的工作,打著哈欠走上來,看到楊思昭,立即一鍵切換成金牌助理的幹練模樣,笑著問:「楊老師,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楊思昭語塞。
「我幫您倒杯水?」
「不用,」楊思昭擺手,往下走了幾節台階,小聲問,「陸無燼到底因為什麼受的傷?」
陳此安為難一笑,「如果先生沒有告訴您,我肯定不能說的。」
「傷得很重嗎?」
「也不算重傷,只是……」
看出來陳此安這裡有攻破的希望,楊思昭開動了很久沒有動過的腦筋,「不算重傷,那就無所謂了,反正他是妖王,刀槍不入的,我一個人類擔心他做什麼?」
陳此安立即反駁:「不是的,楊老師,再刀槍不入也會疼啊,又不是泥巴捏的,怎麼能無所謂呢?」
「他有七情六慾?我聽齊妍說,妖王世代受無情無愛的詛咒,生來無情,只有繁衍的欲望,他不就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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