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徑直癱倒在沙發上,右臂壓著發脹的額頭,整個人都在詮釋難受二字。
荊梨倒了杯
熱水擱在茶几上,按照醫囑取出定量的過敏藥,彎腰靠近他,嗓音輕柔:「先別睡,把藥吃了。」
男人眉頭緊皺,聞言睜開眼,定定地看了她兩秒,忽然懶聲說:「不想動。」
荊梨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那我餵你?」
顧北眸光暗了暗,面無表情地「嗯」了聲。
許是身體不舒服,他難得拋棄了往日在她面前的擔當與逞強,露出虛弱的一面。
荊梨對照顧他這件事樂意之至。
她坐到男人身邊,將靠枕墊在他腦後,伸手將掌心裡的藥丸餵到他嘴裡,接著拿起水杯送到他唇邊。
藥片太苦,剛接觸舌苔就快速在口中蔓延傳遞。
顧北急於沖淡那要命的味道,所以喝得有些快,喉結隨著他吞咽的動作大幅度滾動。
荊梨盯著那處,不由走神,忘記了控制水杯送服的力道,結果一個不注意剩餘的水全都倒在了他身上。
「!」
場面陡然僵滯,二人都愣在了原地。
「對不起對不起!」
荊梨率先回過神,忙抽出一大把桌上的紙巾,慌亂擦拭灑在男人胸口的水漬。
顧北懵了幾秒,眼尾漾出無奈的溺笑,他試圖制止,但剛要開口又不自覺停住。
他襯衫的扣子在方才的一番折騰下又繃開幾顆,此時他的胸腔連帶著半截腹部全都暴露在了空氣中,水液一路滑落,在肌膚上留下蜿蜒的痕跡。
荊梨擦拭的動作慢慢停下,她直勾勾的目光正盯著他的腹肌,眼睛一眨不眨,帶著莫名的炙熱。
注意到她的視線,顧北僵硬了一瞬,耳尖迅速充血。
他稍稍躬身,拉上分開的襯衫,面上閃過狼狽。
「沒關係,正好我要去洗澡。」
他快速從沙發上起來,逃也似的朝浴室大步走去,哪還有半點虛弱的樣子。
荊梨一動不動,手僵在半空,眼前還浮動著那塊肖想已久的巧克力,腦袋裡亂七八糟,臉燙得不成樣。
所以自然也沒察覺到男人不同以往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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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刻意調低的溫水下,顧北鼻息粗重,胸膛劇烈起伏,低垂的眸中滿是茫然的迷離。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些不對勁的畫面。
連帶著這個浴室都變得不對勁起來。
蒸騰的水汽,馥郁的小蒼蘭香氛,坐在地上只裹了件浴巾的少女,以及少女向他祈求的可憐目光……
一切的一切,交織成密不透風的大網,將他籠在其中,擾亂著他的身與心。
理智在血液沸騰面前不堪一擊。
顧北有些難堪地閉上眼,耳邊是自己重如擂鼓的心跳。
他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
原來他的思想如此骯髒,欲望被挑起的手段如此低級。
……或許真實的他就是如此低級。
思及此,他頹然地長長嘆了口氣,自我放棄般將水溫又調低了點,幾乎沒什麼熱度可言了。
他意圖用涼水來澆息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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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顧北一整天都沒怎麼好好吃東西,荊梨便打算給他煮點粥暖暖胃。
沒想到一鍋粥都燉好了,他才洗完澡從浴室出來。
男人換上了乾淨的家居服,上衣扣子全部扣好,領口都豎了起來,透著股傻氣。
荊梨不覺撇了撇嘴,暗道這是在防誰呢。
「怎麼洗這麼長時間?」她問。
顧北的臉色反而比洗澡前更差了點,他沒說話,沉默坐下,拿起勺子一言不發地開始喝粥。
荊梨見狀也沒再追問他,將一管藥膏輕輕放在他右手邊:「如果身上還癢就塗這個。」
顧北不敢看她,悶頭「嗯」了聲。
「後背塗不到就叫我。」
安靜了五秒,女孩又貼心道。
「唔!」
男人慌忙擱下勺子,捂住被燙到的嘴唇,黑眸洇出濕意。
荊梨愣了愣,不由失笑,杏眼彎成月牙狀:「慢點喝,剛出鍋很燙的。」
顧北意味不明地飛快瞥了她一眼,心虛幾乎藏不住。
恰好這時客廳方向傳來來電鈴聲,如及時雨,他有了逃跑的藉口:「我去接個電話。」
話音剛落,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茶几前,看見屏幕上顯示著「辛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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