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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顧軍偷賣的廢料量不算很多,但涉案金額已超過三萬,構成刑事案件,顧軍被強行帶走。

潘文麗追在警車後頭哭天搶地,當時就暈了過去, 被120拖去了醫院。

說到這陳阿婆長長地嘆了口氣:「都是報應啊……」

顧北似有所感,垂下的黑睫遮住眸中的情緒,嗓音低啞:「她怎麼了?」

陳阿婆:「醫生說她得癌了。」

「什麼癌?」

陳阿婆:「乳腺癌,晚期。」

聞言,顧北閉了閉眼,面上沒什麼表情起伏,仿佛他和那人如陌生人一般,毫無任何關係。

哪怕顧衛朝將顧軍偷竊的賠款還清,可顧軍還是被判了兩年有期徒刑。

顧軍進去後不久,潘文麗癌細胞擴散,轉移到了骨頭,她只能癱在病床上,每天都要靠化療苟且偷生,經歷生不如死的痛苦。

去年年初,顧衛朝終於支撐不住,把他的命根子,也就是這套老房子給賣了。

得知折磨了自己那麼久的三個人落得如此下場,顧北卻並沒有感到有多暢快。

心裡更多的是平靜。

或許真的就像陳阿婆說的那樣,他們一家變成這樣是壞事做多的報應。

那就能解釋為什麼昨晚顧軍看見他時會滿眼恨意了。

那個被他看不起,欺壓著長大的堂弟,現在竟然過得那麼好。

反觀他,家破人亡,自己還是個刑滿釋放人員,估計養活自己都難。

更何況家裡還有個欠債的父親和不知生死的母親需要他照顧。

這麼一想……還真是報應不爽。

思及此,顧北皺伏的眉心驟然舒展,他斂眸無意識地扯了下唇,俊美無儔的臉上划過轉瞬的嘲諷,眼神冰冷又薄涼,帶著上位者不自知的憐憫。

和陳阿婆道別後,顧北開車駛向荊梨工作室所在的位置。

另一邊,荊梨正陪著裝修師傅一起砌牆,她頭戴自己用報紙折的簡易帽子,右臉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甩上一滴白色的乳膠漆,她也不知道,低頭幹得不亦樂乎。

沈淙拎著果茶進來時,看見女孩如同小花貓一樣的臉,忍俊不禁。

「都先停一停,我給大家買了喝的,天太熱了,喝的點冰的去去暑!」

沈淙將果茶擱在桌上,接著從袋子裡挑出一杯奶茶,插上吸管遞到荊梨面前。

「知道你這幾天喝不了冷的,特意給你買的常溫奶茶。」

荊梨正蹲在地上舉著刷子補漆,聞言瞥了眼男生,唇線微抿,似笑非笑地說:「誰告訴你我今天喝不了冷的?」

沈淙挑了挑眉,坦白道:「易梓薇。」

荊梨暗暗吸了口氣,暗道這丫頭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她沒碰那杯奶茶,站起身邊摘手套邊往外走,語氣冷淡下來,頭也不回地說:「謝謝你的好心,但我恰好不愛喝奶茶。」

沈淙聞言看了看奶茶杯,脫口道:「可易梓薇說你最愛喝這家的奶茶啊……」

話還沒說完,他戛然而止,愣住的臉浮現無奈的自嘲。

明明愛喝卻跟說他不愛,言外之意便是拒絕。

「真就一點機會也不給我啊。」他跟上去懶聲道。

荊梨輕笑,抬手將頭上的抓夾鬆開,頓時墨發如瀑般傾瀉,額前幾縷碎發隨動作散落,陽光下側臉輪廓格外柔

美。

她對著化妝鏡擦拭臉上的白漆,頭都沒抬:「你應該比我清楚,機會是不需要人給的。」

聽到這話,沈淙猛地一怔,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光一瞬黯淡。

沉默了幾秒,他突然低低地笑了兩聲,話語中帶著感慨:「很久以前,有一個人對我說過同樣的話。」

荊梨動作微頓,來了點興趣:「難道是那個讓你念念不忘的人?」

沈淙默了默,隨即點頭:「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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