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好女兒,整理好衣服,這才走出去。
生產後潮月就把老宅的傭人都換了,新來的都不認識閻決,所以才會說客人兩個字。
看看,一個多月而已。
這個老宅里的傭人已經沒有認識閻決了的。
他隨時可以替換和丟棄閻決。
潮月表情冷淡,他推開門,看見了背對著他的兩人,一高一矮,一健壯一瘦弱,看起來還挺和諧。
而且他們離得很近。
很近。
聽見聲響,他們一起回過頭。林徐風最先起身,他有些尷尬和焦急,看著潮月,又看看閻決,「那個,你聽我說,他……」
潮月年幼時還要偽裝自己,無論心裡怎麼想,臉上都要笑,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他毫不遮掩自己對林徐風的不喜,微微抬起下巴,「讓他自己跟我說。」
但他的眼神從始至終都沒有給閻決一分一毫。
林徐風更急了,但面對潮月他不知道為什麼會不自覺的害怕,真的不敢說了。
他這副侷促的樣子不止落在了潮月眼裡,閻決也看到了,他本能一般站起來擋在林徐風面前,像看陌生人一樣看潮月。
不,比陌生人還不如。
畢竟幾年前他們真的是陌生人,第一次見面時,閻決看他的眼神可驚艷痴狂的很。
潮月冷笑一聲,一眼也不想再看他們,「滾出去。」
他的聲音和閻決同時響起,「我不記得你了。」
林徐風急忙附和,「對對對,是這樣!他失憶了!就記得我。」
潮月轉身的動作一頓,只覺荒唐,但他還是停住了。
青韻適時遞過來一份病歷,低聲,「閻先生腦部受到重擊,確實失憶了,除此之外身體多處骨折、軟組織挫傷……」
潮月只看了眼病歷就收回了視線,他看向了閻決,他的目光和注意終於施捨一般給了閻決。
還是那個醜樣子,瘦了一點,也白了一點。
然後他看進閻決的眼睛,閻決幾乎瞬間就僵直了肩背,但他的眼裡依舊沒有往日那濃厚熱烈的壓抑情緒。
潮月冷聲:「讓醫生過來,我要對他進行全身檢查。」
他可不信什麼失憶。
青韻:「我馬上安排。」
林徐風欲言又止,他想說閻決的身體還很虛弱,今天已經折騰很久了,他需要休息,但潮月根本不看他,他只好安撫的輕輕拍了拍閻決的肩膀,語氣也跟哄孩子一樣,「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好不好?」
閻決看了眼潮月,握住林徐風的手腕。
他沒有說話,但林徐風完全明白他的意思,聲音更溫柔,「我在,我會跟你一起的,別怕。」
閻決這才坐下點了點頭。
醫生來的很快,但繁瑣的檢查讓閻決逐漸不耐,即使林徐風一直握著他的手他也表現的很焦躁警惕,在醫生又一次詢問他的記憶停留在哪裡的時候他站了起身,拉著林徐風就要走。
他不記得潮月,不知道他跟潮月有什麼關係,他只覺得很煩,他不喜歡這裡,他不想看那個漂亮但冰冷的男人的側顏。
眾人都傻了,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攔。
潮月翻過一頁文件,他的眼尾都沒有掃閻決一眼,但只用一句話就讓他停下了,「今天你敢出這道門,這輩子都不用回來了。」
林徐風也忙拉住了閻決,拼命搖頭。他不清楚閻決跟潮月的具體關係,但他知道閻決非常喜歡潮月,要不然他也不會千里迢迢地把閻決帶過來啊。
他知道閻決一定想回到潮月身邊。
因為就在閻決出事那天,他還接到閻決的簡訊,只有短短几個字:
帶我去找潮月。
當時他摸不著頭腦,不明白閻決什麼意思,直到昨天早晨,他在自己的水果店門口撿到了失憶的閻決,真是差點就嚇死了,也明白了閻決的意思,立刻打到了潮月的公司前台。
「啪」,輕輕的一聲,潮月把文件丟到桌子上,站了起身,「鬆開。」
林徐風愣住,不知道潮月在說誰。
潮月的眼睛看著閻決,問醫生,「失憶了?」
醫生回答的很謹慎,「最好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但目前來看……閻先生除了林先生,確實不記得任何人了。」
潮月一步步走向閻決,剛才還充滿了戒備的閻決安靜下來,鬆開了林徐風的手。
但這時候鬆開,已經為時已晚。
潮月一巴掌扇在了閻決臉上,閻決的頭都被打的偏了過去。
「我讓你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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