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歲專心致志埋頭干蛋糕,就算拿小甜點也不抬頭,而是偷偷摸摸地伸叉子,叉進去,然後迅速把小甜點收回來。
不像是過生日的主角,像是在偷吃的小乞丐。
搞得蘇銘宇一點脾氣都沒了。
蘇母慈愛地笑笑,拿了個又大又紅的草莓,放到小兒子的碟子裡:「多吃點。」
看著餐碟里色澤鮮亮、紅嫩多汁的大草莓,蘇澤歲愣住了。
感受到他身體僵硬的蘇銘宇卻心道不好。
自家父母工作繁忙,不了解蘇澤歲,可他卻實打實地知曉自己弟弟的臭脾氣。這種怔愣往往只是他脾氣爆發的前奏,接下來就該毫無徵兆、蠻不講理地掀桌子了。
死小孩不知道在哪個電影裡看來的場景,一不順心,最喜歡的就是掀桌子。或許是覺得這樣的自己也很帥。
蘇銘宇慶幸自己這回換的是大理石的餐桌,蘇澤歲細胳膊細腿的應該掀不動。
他繃著嚴厲的臉,醞釀著說辭,準備教育教育橫行霸道的弟弟。
家裡新買的戒尺或許該發揮作用了,他不介意在這麼快樂的時候揍孩子。
但下一秒,身旁就傳來細若蚊蠅的聲音:「謝、謝謝……媽媽……」
少年的聲音很輕很軟,細細弱弱,後面的那聲「媽媽」更是幾乎降成了零分貝的氣音,聽不真切。
但蘇母卻笑得直彎眼眸,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愉悅與滿足:「嗯,乖寶寶,生日快樂。」
蘇銘宇也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弟弟現在「性情大變」,不是之前那個對家人也冷言冷語、充滿惡意的敗家子了。
他看向吃東西也要緊貼著他的蘇澤歲——
明明是同一張臉,氣質卻截然不同。少年白皙的腮幫子鼓鼓的,像小倉鼠一般,正在開開心心地吃草莓,嘴角還沾了些許雪白的奶油。
蘇銘宇心軟了一下。
他莫名有了種錯覺,好像這個摔了頭、變得不正常的少年,才是他弟弟本該有的樣子。
***
或許是穿越帶來的後遺症,連續幾天晚上,蘇澤歲都做了噩夢。
夢裡的場景總是在換,有時候是人吃人的,有時候是在boss橫生的世界,有時候又是在治安混亂的異國他鄉。
唯一不變的就是他炮灰的身份。
他總是在被人追,被人趕,命懸一線,心中害怕卻又茫然無措。
好在到了關鍵時期,總會出現一個很厲害的大佬,手段強硬,人冷話不多,然後救他於水火之中。
他看不清對方的臉,但卻仍能從對方身上汲取滿滿的安全感和可靠感。
蘇澤歲將其歸結於自己心中的踏實感不夠,他去庫房將原主小時候的毛絨玩具找了出來,洗洗乾淨,打算晚上抱著一堆小兔子小熊貓小海豹睡覺。
除了這個小噩夢插曲外,他對新世界適應得還不錯。
他忘了穿越前的很多東西,但卻擁有了很多新的東西,他有了無條件包容他的父母,有了失而復得的哥哥。他很滿足,有時候也能克服社恐,跟爸爸媽媽簡單說兩句話。
這天,蘇澤歲在客廳的角落的書櫃裡發現了幾本書。
那熟悉的封面,熟悉的小紅、小黃、小藍,光是看一眼就感覺頭髮要掉光了。不正是物競生的噩夢,競賽教練的法寶——《費曼物理學講義》《金牌之路》《更高更妙的物理》嗎?
蘇澤歲漂亮的眼眸亮了起來。
他拉著蘇銘宇的衣角,把哥哥拉到角落裡,然後才指著書櫃裡的書道:「要學。」
「藥學?」蘇銘宇順著他的手往柜子里看去,看清楚後,好笑道:「傻孩子本來只是腦子撞壞了,現在眼睛也不行了。」
聞言,蘇澤歲皺了皺小臉。
不敢瞪哥哥的他,鼓著白皙的臉頰,瞪著哥哥拖鞋上卡通小狗的豆豆眼,咬字清晰地重複道:「我要學。」
這回蘇銘宇聽懂了,更震驚了。
他比蘇澤歲高半個多頭,一抬手就把自己高中時的書拿了下來,在弟弟面前晃了晃:「你確定?你要學這個?」
蘇澤歲滿意地點了點頭。
蘇銘宇將書丟在桌上,面無表情地拎起弟弟的後領,往大門拖去:「走了,精神病院掛急診。」
看著越來越近的大門,蘇澤手忙腳亂地掙脫哥哥的桎梏,慌亂道:「不、不去。」
社宅寧死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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