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瞥了眼蘇澤歲的臉色。
蘇澤歲、蘇澤歲他捂住了臉。
……這不是他,別看他。
看到小兒子這副委屈模樣,蘇父一陣心疼,拿起手機:「背後議論學生、帶主觀情緒詆毀學生,這就是你學校老師的師德?什麼叫作『有點權力就了不起』?當初你們校長求我給學校實驗樓撥款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當初學校擴建的時候我們家捐了多少錢?沒有捐款你上哪輔導競賽?現在跟我說最煩富二代?他媽的。」
電話那頭的抱怨聲瞬間消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
最後,還是姜主任按著組長的頭,兩人齊刷刷給蘇澤歲道歉了。
但組長的語氣聽上去似乎依舊不服氣:「蘇先生,我們預賽選拔公開透明。我不認為蘇澤歲能在短短一年時間內達到競賽水平,也絕不會給他開後門。」
蘇父皺了皺眉:「開後門?這種詞你也敢掛在嘴邊到處亂說?」
薑還是老的辣。
他一句話把組長堵得半天憋不出下文。
姜主任急忙打圓場,欲言又止道:「蘇先生,我們也是為了孩子好。預賽當天有媒體採訪,到時候,你看……」
組長打直球:「我們師資力量有限,廟小裝不下大佛。」
就差把「拒絕」兩字拿喇叭喊了,姜主任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蘇澤歲卻聽得很認真,聞言,他又戳了戳還欲開口的爸爸,繃著小臉道:「自學。」
「你要自學?」蘇父詫異地轉頭。
蘇澤歲點了點頭。
他上輩子就是跟著網課自學的。
「好!好極了!」組長突兀地鼓掌,好像生怕他反悔似的,「這是最好的選擇。我們准高二組暑假已經在學波動光學和相對論了,零基礎肯定跟不上。你自學打打基礎,說不定明年能趕上高一學生的水平。」
他覺得蘇澤歲肯定是在負氣耍小脾氣,妄圖用「自學」來威脅大人、表達自己的不滿。
但他又不是蘇澤歲父母,才不慣著他。
他覺得自己肯定戳中對方的痛處了,因為電話那頭好一會沒說話。但他不僅不後怕,反而覺得很爽。他最討厭智商低下還趾高氣昂的紈絝子弟了。
蘇澤歲正在組織語言。
好久好久沒有說過這麼長的話了,他要在嘴裡好好把主謂賓捋一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蘇父都打算替小兒子好好出個頭的時候,客廳里響起少年清亮的嗓音,聲色輕軟,但字字鏗鏘——
「我不等明年。我要去今年九月的CPHO。」
長痛不如短痛。當怪物可,上學達咩。
「什麼?!」客廳的視線齊刷刷向他投去,就連一貫自持的競賽組組長都忍不住發出了詫異的呼聲。
但幾秒後,電話里又傳來他的嗤笑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不屑道:「好。8月20號有場校考,競賽生都會參加,如果你自信能一個多月就超過準備多年的高三競賽生,就來試試。我這裡有點急事,先掛了。」
電話被冷漠地掛斷。
蘇家全家中都沉浸在蘇澤歲的話帶來的震撼中。
只有蘇澤歲,見社交終於結束,輕輕呼了口氣,然後乖巧地去搬桌上摞成山的教輔,打算把它們抱到自己房裡的書架上。
蘇銘宇站起身,幫他搬起比磚厚的書:「有不懂的來問哥哥,哥哥以前也學的這個。」
蘇父蘇母也反應了過來。
蘇母:「媽媽相信你。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
蘇父重新拿起電話:「我給你約市金牌教練錄課,到時候你看網課自學。」
蘇澤歲動作愣在了空中。
他的人生字典早已將「社交」二字除名,這就意味著他的情緒感知力非常、非常遲鈍。
所以直到現在,他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被人愛著的感覺。讓人心裡暖洋洋的,鼻頭酸酸的。
但是家人的愛是真的,事業繁忙也是真的。
短暫陪他度過一個愉快的生日周,又帶他去醫院做了體檢,確認他精神狀態正在改善後,蘇父蘇母又要各地飛了。
蘇銘宇自大學本科畢業就接手了家族企業,也同樣忙得腳不落地。
偌大的房子裡又只剩下了蘇澤歲一個人。
幸運的是,由於蘇父蘇母都不喜吵鬧,這個房子裡沒有長期的固定傭人,只有鐘點工,定時來家裡打掃衛生、做午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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