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裡給蘇澤歲捏了一把汗,忍不住替小少年說話:「顧先生,我覺得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
顧熠闌充耳不聞,站在側臥門前,手按在指紋鎖上,甚至連進入人數都沒輸入,就猛然推開了少年的房門。
此時此刻,蘇澤歲正坐在書桌前,在手機上啪啪啪地打字。
他正研究著翻譯軟體呢,噩耗就從天而降——哥哥告訴他,明天學校競賽組會安排人員給他送「競賽須知」,還要當場簽誠信協議。
他正在負隅頑抗。
聽到開門聲,蘇澤歲一臉茫然地朝門口望來。
順著回頭的動作,他白皙的手腕清晰地暴露在門口兩人的視線中,上面空空的,只有一個監測心率的手環。而細長冰冷的鐵鏈不知所蹤。
管家心下一沉。
他視線暗中掃了一下,就瞥到了房間中央那鼓起一坨被子的床鋪。
從少年手腕上不知去處的深寒手銬,就被丟在被褥上,透露出一股隨意的味道。
少年他、他不會真是人前裝乖巧,人後瀟灑自由吧?
在這種充滿疑惑點的時候,顧熠闌仍能面上沉穩自若。他走到少年身前,居高臨下的地看著對方。無端沉重的壓迫感就這麼輕輕落下。
顧熠闌沉暗的視線掃過少年的手腕,不動聲色地問:「為什麼不戴手銬?」
原本呆呆望著他的蘇澤歲一愣,第一反應是低頭看見自己的雙手手腕。
——真的沒有手銬。
「寫作業,」蘇澤歲怯生生地小聲道,「忘了。」
因為走的是物競的路,上大學後又專注學術,他性格上帶了些執著、堅韌和熱愛學術的底色,遇到不懂的東西,會想法設法弄懂。
自從早上看到顧熠闌分享的那篇大物文獻開始,他一回到房間,就迫不及待、廢寢忘食地鑽研。竟然忘了把手銬銬好。
聽到少年的話,管家鬆了一口氣。
原來只是寫作業寫忘了。不是動小心思、偷偷在枕頭下面藏了一把鑰匙就好。
顧熠闌蹙起的眉頭微微展開,下巴一抬,漠然地示意少年自己過去戴上。
蘇澤歲站起身,小跑著跑到床邊,拿起中午丟在床上的手銬。
在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候,他才悲傷地發現,中午走得太過匆忙,不小心把手銬銬上了。現在,上面鎖銬已然咬合,沒有鑰匙就打不開。
蘇澤歲拎著手銬,無措地站在原地,小腦筋瘋狂運轉。
不遠處,是顧熠闌略帶審視的目光,以及管家叔叔期許的視線。
蘇澤歲猶豫地拿起手銬,伸著小手,往裡面塞了塞。
他肌膚溫軟,再加上本就手腕纖細,沒費多少力氣,就「咔」地將手輕鬆地鎖回到了手銬里。
他試了試鎖鏈另一端的牢靠程度,然後抬頭看向門口的兩人,眼眸亮亮的。
顧熠闌:……
管家:!!!?
你這、你這還不如偷偷藏了把鑰匙呢!
管家悄悄地瞥著老闆的神情,卻只見顧熠闌黑眸深沉,盯著蘇澤歲手腕上的圈銬,指腹摩挲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片刻後,男人突然毫無徵兆地轉身,朝著房門外大步走去。只留下蘇澤歲和管家站在房內,面面相覷。
側臥的空氣瞬間沉默,管家嘴角抽搐,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不知道該先追上老闆,還是該先安撫下一臉懵圈的少年。
就這麼尷尬地度過了兩分鐘,顧熠闌才終於回來了。
他把一個玻璃杯「磕」在書桌上,朝少年一揚下巴:「喝了。」
玻璃杯是全透明的,可以清晰地看到裡面純白的液體,不粘稠,不像牛奶,倒像是在水裡加了什麼白色粉末,然後化成的液體。
「這、這是什麼?」管家不禁替少年擔心。
「控制藥物。」顧熠闌語氣淡淡道,不聽內容,還以為他說的是「早上好」。
管家後背一涼,剛想勸說,就對上了顧熠闌緩緩瞥來的、冷得淬冰的視線。
他抖了抖,還是不忍心地轉過了頭,打算少年一口吐白沫倒地,他就打救護電話。
不明液體顏色奇怪,名稱更是唬人,好像喝完後就會變成沒有自己思想的木頭。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如臨大敵、戰戰兢兢地看著它。然後,整個局面就會變得瀰漫起火藥味,充滿鋒利對峙意味,像個一觸即發的大戰。
但蘇澤歲卻絲毫不察。
在他看來,男人只是希望自己被控制,所以出門端了杯自己喝了就會被控制的飲品,邏輯很通順。
他很少跟別人交往,平日裡就靠著小說來了解外面的世界。在他看來,控制欲強好像沒什麼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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