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做,非常不理智。
微信班級群里,只有馮成文幾人還在為他蒼白地辯解。其餘人,要麼沉默不語,要麼一邊倒地為周啟召鳴不平,說要寫聯合起訴信,交到校長那裡,讓學校開除他。
更有甚者,兔死狐悲,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建議一步到位,直接報警處理。打人者蘇澤歲已滿十八歲,該付刑事責任了。
兩種說法,一呼百應,自詡正義者重拳出擊。馮成文幾人的消息瞬間被淹沒在了支持者的狂歡中。
那些人,誓要將他這個禍害從市一中、甚至於這個世界上剷除掉。
「看什麼呢?」男人不知何時走近,抽走了他手裡的手機,道,「醫生說,現在要乖乖休息。」
「哥哥,我、我又闖禍了。」蘇澤歲如遭雷劈,嗓音在發著抖,身體又無意識地蜷縮成了一團,呈自我保護狀態,「他們要抓走我,我、我們會不會以後又見不到了,都怪我、都怪我……」
顧熠闌頓了一下,隨即走到蘇澤歲面前,俯身捧起少年的臉,認真地道:「歲歲,不要自責。你才18歲,你熱烈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那些事,都不算大事,更不是災難,我會幫你解決。」
「可、可是……」蘇澤歲惶恐地搖頭。
顧熠闌伸出手指抵住了少年的唇瓣,道:「之前哥哥無能,幫不上你,害你一人痛苦掙扎。現在,你願意再給哥哥一次機會嗎?我只需要三天。」
顧熠闌真的很懂一些心理學的話術。三言兩語之間,就將這件事完全顛換了一個性質,好像其不再是蘇澤歲惹出來的禍端,而是慷慨給他的彌補自己的機會。
讓人懸著的心緩緩落地,並被柔軟的絨毛輕輕包裹住了。
如此,蘇澤歲哪裡還好意思說「不」。
「你高燒才退下不久,頭還暈不暈?」顧熠闌摸了摸少年的額頭,道,「有點涼。少看手機,好好睡一覺。好麼?」
蘇澤歲把手機丟到床頭,發抖著張開了胳膊:「哥哥抱我睡。」
「之前的不擁抱挑戰終於不做了?」顧熠闌彎腰抱住少年,吻了下他的額頭,「行。哥哥想這天好久了。」
……
三日後,一家高端飯館裡,餐桌兩側坐著兩方即將民事和解的人。
一側,是顧熠闌,蘇澤歲,以及得知了弟弟的事緊急從外地飛回來的蘇銘宇。
另一側,是頭上依舊包著紗布、卻被迫出席的周啟召,以及周啟召的父母。
也不知顧熠闌是如何溝通的,餐桌上,和蘇澤歲想的咄咄逼人不同,周啟召的父母甚至算得上是「和藹可親」,滿臉堆笑地關心他,問他是不是和啟召間產生了誤會,以後要好好相處啊……
而坐在一旁的周啟召,則是臉色難看,唇色泛白,仇恨的目光死死地鎖在他身上,恨不得將他放在咬緊的牙關間,一點點嚼碎。
顯然是被父母強硬地帶到現場來的。
「你們家內部還沒溝通好麼?」顧熠闌瞥了眼滿臉憎恨的周啟召,挑了下眉,「這是不打算和解?」
「哪裡哪裡。」周父暗中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下周啟召的腿,示意他把那臭表情收一收。
「行。既然打算和解,那就拿出和解的誠意。」顧熠闌雙手環胸,靠在椅背上,漠然的視線掃過對面的三人,「給我家歲歲道個歉,我就答應和解。」
周啟召一家:???
這話,連氣勢洶洶飛回A市、打算給自家弟弟撐腰的蘇銘宇聽了,都有些心虛地輕咳了一聲。
讓被打者給打人者道歉,以換求民事和解的機會,簡直……倒反天罡。
「不願意我也不強求。」
眼見著顧熠闌要起身離開,周父急忙拎著周啟召的後領,將剛從醫院出來沒多久的兒子揪了起來,讓人道歉。
仗著家裡有點錢,周啟召從小到大都是小團體老大。略施小恩小惠,就能讓同學對他鞍前馬後,在學校橫著走;在網上發發日常照片,就能被眾星捧月,引來一堆網友稱他「少爺」。
如今,被更有錢有權的人用同一招壓迫,周啟召才更覺憋屈。
他氣得臉又紅又紫,嘴角抽搐,將牙齒咬得嘎吱響,被周父又掐了下腿,才從齒縫中擠出一句含糊不清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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