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脫粉回踩的話過於惡劣,蘇澤歲掉入了輿論漩渦之中,還在無意識地說著話,語無倫次的聲音中帶著哭腔:「他們為什麼要那樣,說的都不是真的,為什麼要那麼說。他們之前明明說、說喜歡我們的。」
顧熠闌不知該如何安慰傷心的少年。
面對真真實實存在的惡意,任何的語言,都顯得蒼白。
蘇澤歲的狀態很差,他不放心將少年獨自放在副駕駛,想了想,還是給司機發了他們倆的地址。
「回家睡一覺,把那些事都忘了,好不好?」顧熠闌感受到衣襟上的濕意,頓了一下,才接著道:「我們把帳號註銷,以後都不再上那個平台了。」
蘇澤歲打了個哭嗝,嗚嗚地道:「我要……去跟他們解釋。」
「不用。」顧熠闌不假思索道,「有些時候,逃避並不是懦弱的表現,而是一種解決心理問題的手段。你現在要做的,就只有忘記。」
蘇澤歲道:「可是、可是……他們罵你。」
顧熠闌道:「我不在乎。」
蘇澤歲抽了抽鼻尖,又道:「但……他們罵得很難聽。」
顧熠闌道:「網絡就是這樣的,會放大人性的惡。但過段時間,罵聲就會自己平息。現在罵得再難聽,以後也不會有人記得的。」
蘇澤歲不再說話了,整個人都沒有什麼聲音。但憑藉上衣胸口處暈染開來的淚痕,顧熠闌也能感覺到少年哭得更凶了。
「網絡沒有記憶,真的沒事。」他無力安慰,只能大手一下下地拍著少年的後背,想用肢體動作,給少年一些安全感。
他們在花店門口等了大概半個小時,一抱著蘇澤歲坐在汽車后座,顧熠闌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拿出一看,是蘇銘宇打的電話。
蘇澤歲也感受到了震動聲,他知道顧熠闌猶豫著不接電話,是因為不太想讓相關的事再影響到他的心情。
於是他捂住耳朵,輕聲道:「哥哥接。我不聽。」
少年的嗓音輕輕顫抖,帶著哽咽,明明透露著自身藏不住的無助和脆弱,話里的內容卻懂事得讓人心疼。
顧熠闌揉了揉少年的腦袋,還是接了這通電話。
「喂,有空嗎?急事。把你那些人拉出來再開個會。」蘇銘宇急切的聲音從手機聽筒中傳來。
顧熠闌看了眼懷裡瑟縮的少年,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還是不加掩飾地直接道:「歲歲知道了。」
「什麼?!!」蘇銘宇的聲音瞬間大了幾倍,「你怎麼讓他知道了?!你在他身邊吧?他現在狀態怎麼樣了?」
顧熠闌道:「不太好。我帶他回去休息。」
「唉,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了這種事。」蘇銘宇道,「我跟你說,歲歲高中時的那些朋友幫他發聲了,說了周啟召上學時是怎麼霸凌歲歲的。該死,歲歲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我一直以為他在學校里過得很好,難怪他後來不想上學了……」
「呃,說偏了,反正現在網絡輿論有所反轉,一波人認為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一波周啟召的狂熱擁護者認為再怎麼樣也不能打人。
兩方掐得有來有回,我們得把握住機會,扭轉局面。」
顧熠闌一邊聽著蘇銘宇的稱述,一邊上網搜索了一下剛發生不久的轉機。
果然,有三個十七八歲左右的青少年,在沒有收到蘇澤歲任何懇請的情況下,自發錄了發聲視頻。
十幾分鐘的視頻里,詳細地說明了在他們和蘇澤歲一起玩之前,周啟召是怎麼用語言霸凌蘇澤歲,號召班上的同學孤立蘇澤歲,甚至還聯合小團體惡作劇蘇澤歲的。
當蘇澤歲發出不滿的反抗時,霸凌小團體會「切」地表示「玩不起」,再給少年戴更大的帽子。
三人的面孔很熟悉,是那天來他們家和蘇澤歲一起打遊戲的幾個紈絝子弟。
正是馮成文,童景和袁明誠。
除此之外,還零零散散有幾個同樣受過周啟召欺負的同學,也從沉默者轉為勇敢的發聲者,聲討周啟召,為蘇澤歲鳴不平。
面對這些指摘,習慣了被人擁躉的周啟召破了防。
在直播間裡,經受不住網絡暴力的他明顯消瘦了許多,臉色也變得愈發難看,甚至公然失了理智地怒懟辱罵他的網友,引來更多粉轉黑,被熱度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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