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優本來白跑一趟就正生氣呢,乾脆直說了:「你別再推了,我沒興趣。」
對面的中介油嘴滑舌、癩皮狗上頭:「要不這樣,妹妹我給你便宜一千的中介費?」
誰是你妹妹啊,浪費一晚上的心情不比你一千貴?
吳優猛地一扭頭,狠狠瞪了一眼。那中介討了個沒趣,知道這生意是做不成了,白忙活一場、也是氣急敗壞。
白天看到這個生面孔的女孩,看樣子本不住這片區。人還又瘦又白,想來是初來上海、沒怎麼租過房子的小女生。
沒想到打交道這麼分寸不讓,長得挺漂亮,也不知道有沒有男朋友。再牛氣也不過是個弱女子,有什麼好傲氣的。
這中介也是邪心思上了頭,伸手就拉了吳優的胳膊。
「你幹嘛?」
……
等吳優跑出那片廢棄的河道邊時,氣喘虛虛、嗓子眼隱隱泛出血腥味。後怕中保持著一點理智,大路上沒多遠就有派出所,但又一想,卻也沒有任何證據。
坐在客廳里,那種無力感又一次襲來。她沒有遭受什麼大的損傷,但這種無能為力
的屈辱讓人如此難受。
她對寫字樓里的規則遊刃有餘,但當不小心陷入社會陰暗面時,卻被壞人的天然體型和性別所壓制,難道要報個拳擊班麼?
讓吳優難過的是,當發生這一切之後,她更想買一套房子了。這樣起碼不用再搬家,不用再去陌生的片區、接觸奇奇怪怪的人。
琢子打開冰箱,搜刮出米酒、雞蛋,還有一點糖桂花,做了一碗快手甜湯。端到吳優的面前,催著她喝完。
熱熱、甜甜的吃食,像擁抱一樣撫慰,仿佛真的好受了很多。
等彼此都平靜下來時,已經是凌晨了。安頓好吳優,李琢和哥哥準備下樓回家。
電梯下行,李執默默地看著樓層數一下下減少,內心的鬱結卻越來越濃。
轎廂門打開的一瞬,他把車鑰匙塞到琢子手裡:「你先去車裡坐著,我上去說點事。」
吳優看著折返回來的李執,竟然不覺得太意外。剛剛他欲言又止、似乎咽下好多話。
側身讓他進來,自己走到懶人沙發里窩著,垂著頭不說話。
等了一分鐘的沉默,抬頭看他,聲音格外輕柔:「早點回去休息吧。」
「真的只拽了你的手臂?」
吳優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抬眼的時候,燈光會射進眼裡,有點刺眼。李執估計有185,挺高的,她這樣窩著,眼裡的他更高了。
只用雙手抱著膝蓋,像她從小養的那隻小貓,受傷了就跑回自己的小窩,這個沙發就是她的城堡。
眼中的男人卻低下身來,李執蹲在吳優對面,單膝點地,不回神地注視她。
「只是手臂你根本不可能哭。」
焦躁難捱、又屈辱萬分……
「那你想聽我說什麼?反正我現在已經安全了。」
「你以為我想聽?你也沒告訴兔姐和琢子,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厲害,一切都能搞定,根本不需要任何人?」
他就在她面前看著,迴避也沒有用。吳優不懂他在追尋什麼,只覺得更加難堪。
「你非得讓我親口說出被別人強摟強抱?」
最後的理智潰堤,無力地埋下頭。
她沒想告訴任何人,尤其這個人還是李執。這種丟臉事,一定會讓他覺得自己像個蠢蛋吧。
可吳優不知道的是,在她垂下頭的那瞬間,李執也同時難耐地閉上了雙眼。
咬了咬牙,才開口:「既然是中介,你還有這人電話和名字吧,所有的信息都發我。」
吳優沒反應過來:「你要幹嘛?」
「你別管。」
「我不喜歡給人添麻煩。」
「發我。」
「已經沒事了……」
一晚上憋著的氣真的要被她刺破了。
「又沒事了對吧?跟上次被同事背後說閒話一樣是吧?沒有實質性傷害你就不在乎?」
壓了許久的情緒還是失控。她怎麼就那麼心急,工作和升職有那麼重要麼?
要看房子不會白天去麼,請半天假會死麼?不知道跟陌生人一起要走大路麼?早點回公司有什麼天大的事麼?
至於那麼拼命麼?她就算跟兔姐一樣躺平,也可以按部就班地拿著高薪滋潤生活。
可她好像永遠不滿足,上次因為部門內部鬥爭被造黃謠,好歹還是職場的文明人遊戲。這次居然不知道保護自己,根本不知道社會最陰暗的角落是什麼。
「對,我急功近利、我心大貪婪,成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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