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照不認為自己會被調戲,無論如何掌握主動權的都是他。他一把握住對方的後頸,把人硬生生帶離了些:「溫明惟,你的表現分目前為止還是零,你知道嗎?」
「……沒加過分?」
溫明惟訝異,談照哼了聲:「你難道有做過加分的事嗎?請我吃飯卻讓廚師下廚,打電話大多數時候是你先掛,發消息最後一條是我回,我沒給你扣成負分已經很仁慈了。」
「……」
溫明惟忍不住笑起來,被談照握在手裡的脖頸微微發顫,那種振動製造的電流從手心直傳臂膀,談照不適地收回手,撇開眼睛:「你頭髮亂了。」
「是嗎?」溫明惟伸手去摸髮帶,把頭髮重新紮好。談照已經起身走開,說要上樓看看。
「樓上是我的書房和臥室。」溫明惟戴上眼鏡陪他一起去,踩著鋪滿地毯的樓梯,來到書房門口。
剛才他下樓時書房門沒關,談照像逛景區似的進門參觀,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停在書架前點評:「怎麼都是些閒書?」
溫明惟不恥下問:「什麼書才不算閒書?」
談照說:「財經周刊,金融著作,某某名人發家史。」
「……」溫明惟笑出聲,「你喜歡看那些?」
「我才不喜歡,都是二手廢料。」談照說,「不是你說公司快要倒閉了嗎?我以為你會研究。」
「我沒那個天賦呢。」溫明惟認真道,「研究你就夠了,別的又不重要。」
談照:「……」
少爺對甜言蜜語已經有抵抗力,不接他的話,若無其事地從書架前移開目光,往旁邊一瞟,突然看見牆上掛著一幅畫。
那幅名為《摩耶之幕》的油畫。
談照走到畫前,出神地看了一會兒。
畫上那些身披鎖鏈的人,火光下驚恐的臉,和從天穹布下的令人無法逃離的紗幕,無一不透著詭異。
談照忍不住皺眉,回頭問:「這是什麼新宗教風格嗎?怎麼一股邪教味兒?」
「邪教?」溫明惟覺得這個評價很有趣,「在你看來邪教和非邪教的區別是什麼?」
談照平時不關注宗教,不清楚聯盟境內如今還有沒有所謂的邪教,憑一些在影視劇中得到的印象回答:「詐騙?」
——捏造一個虛假神明或某種文化概念,洗腦一批人,直接騙取錢財或者利用精神控制間接獲利,總之,邪教的本質就是詐騙。
溫明惟對他的回答不做評價,只笑了笑。
談照瞥他一眼:「我說得不對嗎?」
「對,」溫明惟說,「我只是對詐騙這個詞有點敏感。」
他嘴上說「敏感」,可表情根本沒變化,那仿佛永遠掛在唇角的笑半分不減。談照下意識問:「為什麼?」
「因為,」溫明惟走到他身邊,眼神短暫地肅穆了一瞬,用一種向神父告解般的語氣貼在他耳畔說,「我就是一個詐騙犯。」
「……」
談照茫然了一下,溫明惟已經離開。
「走吧,晚餐差不多準備好了。」
他走出書房,喊談照下樓。剛才那句莫名其妙的發言好像只是一句不幽默的玩笑,沒有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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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晚餐吃得無波無瀾,沒用多久就到了尾聲。
由於談照酒精過敏,一口酒也不沾,席間氣氛難免差了點。溫明惟嘆了口氣,不加掩飾:「可惜不能把你灌醉,趁機發生點什麼。」
「……你想發生什麼?」
「你說呢?」
溫明惟單手托著下巴,對他微笑:「你來我家做客,不會打算吃完晚飯就走吧?」
「可以留下陪你聊一會兒。」
談照仿佛聽不懂溫明惟的暗示,表情端莊正經,還帶著點「我天生禁慾」的刻意,把手邊那杯為他特意調的無酒精飲料一口喝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強調:「除了聊天,什麼都不可能發生。」
溫明惟忍著笑露出一個憂鬱的表情:「你對我是真的一點也不感興趣嗎,談照?」
「……」
談照沒喝酒,但溫明惟喝了,餐前他的頭髮還用髮帶扎著,喝酒的過程中那條髮帶卻不知怎麼消失了,長發瀑布般散在身後,有一部分隨他低頭的動作滑下肩膀,遮住了醉意微醺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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