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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血還有劇痛下的冷汗,不出幾分鐘,他後背就濕透了。

談照被迫感受他顫抖的頻率,咬著牙,問吳安:「你他媽能不能開快點?」

司機委屈:「你還沒說去哪呢。」

「找個位置把我和他放下,讓追兵跟你走。」

吳安明白了,當即順著前方道路開進一個陌生小鎮,關閉車燈,在一個隱蔽巷口緊急剎車。

談照動作快,半拖半抱地帶溫明惟下車,藏東西似的把人裹在自己的西裝外套里,回手一關車門,這就要走。

四周一片漆黑,鎮上連路燈都沒一盞。

吳安有些擔心,身為「心腹」,談照其實不跟他交心,他不知道這位城府深沉的新上司肚子裡究竟有幾個算盤。

吳安降下車窗,悄聲問:「我等會甩開追兵,回來接你們嗎?」

「不用。」談照的氣息比夜更沉,竟然說,「我找個地方把溫明惟埋了,回頭再找你。」

第79章 玫瑰碎片(17)

克尼亞郊外的夜空黑沉如墨,潮濕的風裡醞釀著暴雨。

車門開啟時,溫明惟嗅到一股腐朽草木的味道,但下一秒,談照的外套兜頭罩下,只剩血腥味。

他沒幾分鐘又昏迷了。

昏沉之中,有一股力量扣在腰上,迫使他前進。

溫明惟本能地掙扎,但心裡有一個聲音突然說:「趁現在,眼睛一閉就什麼都不用管了。」

不知道那聲音是誰,溫明惟驚了一下,掙扎得更凶。

他很少有這麼激烈的肢體動作。

年少時他活得像野獸,眼睛鼻子耳朵牙齒四肢乃至尾巴都是捕獵的工具,但後來幾乎蕩平了整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他只需端坐於王座,當一尊雕像,身上所有的部位,五感六識,都用來對付自己,很少再對「外面」的某個人掙扎。

但血流太多,體力有限,他主觀上的激烈其實很微弱,不到片刻便如風中殘燭,熄滅了。

再次醒來時,他仍然在車上。

溫明惟辨認了幾秒才發現,身下的震動來自於行駛的汽車。

車窗上掛著黑色帘布,邊緣漏進一縷白光——天亮了。

車裡卻一片漆黑。

駕駛室和后座之間有一道密封擋板,他看不見路,看不見司機,下意識去拉窗簾,抬手才發現被綁著,是昨晚那條領帶。

溫明惟清醒了點,餘光瞥向身側,談照在右邊,像一個黑暗中蟄伏的獵人,突然出聲:「醒了?」

溫明惟沒接話,稍微坐直些。

明明沒有刻意擺動作,甚至他的手還被捆著,但風度回歸,他還是溫明惟。

幾分鐘後,他終於開口:「去哪兒?」

可能是為報復他剛才不理人,談照也不接他的話,低頭看手機,小塊屏幕發出的幽光照亮那張沒表情的臉,像個勝利者,姿態很高。

溫明惟記憶復甦,想起昨晚的對話:「不是說要埋了我嗎?我怎麼還活著?」

不用談照回答,他接著說:「因為你的心愿沒實現,要我求你。」

溫明惟面色如常,局外人似的:「不看到我驚慌失措,狼狽求饒,甚至在你面前哭,你怎麼甘心讓我去死?」

「……」談照關閉屏幕,手指用力收緊,「你知道就好。」

「有這麼恨我嗎?我以為你……只是一時氣憤。」

溫明惟頓了頓,「原來是我理解錯了,你不是感情受挫,你是更想要權力。」

談照不置可否,突然打開擋板,問司機:「還有多久?」

司機不知是哪裡人,口音有些奇怪,說了句溫明惟聽不懂的話。

談照也沒聽懂,又問一遍,見對方比了個手勢才明白,然後擋板迅速關閉,從溫明惟的視角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談照是在防備,不准他記路。

行駛一夜,他們應該早就不在克尼亞了。

半晌後,談照突然打開燈,視野一亮。

他俯身靠過來,臉色陰沉,仿佛終於下定決心殺人滅口,溫明惟反應相當快,在他貼近的瞬間下意識躲避,卻被他一把拽回來。

「別亂動。」談照咬緊牙關,「又裂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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