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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辭並不否認,但也沒有承認。

「你贏不了的。」

今時不同往日,慕青辭動手太快了,是在他處境最被動的時候動手。

他一定會輸。

慕青辭噤聲,就這麼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我已經輸了。」

有人調用他的私兵,下了假命令。

命令下出去容易,收回來難,所有兵馬都分散開一部分去城牆、一部分來曲江池,各司其職,事已成定局。

大概布局之人,根本沒想讓他有轉圜的餘地。

慕青辭先去了城牆,就看見那些私兵將帝王轎攆圍堵在內外城牆間的官道里。

而轎攆里的不是他的父親,是個木偶。

有人利用他的野心,編織了一個捕捉他的大網,坐實他的罪名。

慕青辭才發覺,眼下太多人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封軫、衛沉,甚至包括他曾經的親信賈璉也倒戈。

他曾經拉攏的黨羽,早在圍獵他處於劣勢之後,就不再敢出面。

他忽然也不想知道,這局是誰布的,是誰想要他死。

大概是太多人了。

在這一場必輸的棋局裡,他只想回來看看她。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慕青辭就覺得,他大概是贏不了了。

運氣從來沒有站在過他這邊。

鹿微眠被他帶到一處偏遠的宅院裡。

但幾乎是她進來,就聽到了外面傳來的打鬥廝殺聲。

有人追進來了。

慕青辭像是聽不見一般,給她倒水,「累了嗎?」

鹿微眠看著他的動作,沒有接話。

「怎麼不說話。」慕青辭將茶水擺在她面前,「從前我帶你騎馬,你總說震得腰酸,很累。」

「殿下還是忘了從前的好。」

「忘不了。」

鹿微眠無奈道,「你總在我面前假裝情深義重,是覺得這樣能讓自己良心過得去嗎?」

慕青辭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為何覺得我是裝的?」

鹿微眠見事到如今,彎彎繞繞地打啞謎也沒有意思,「你與葉心嫻如何了?」

「我不認識她。」慕青辭言辭平和認真,「我也不懂,你為何總要提起這個人。」

鹿微眠開誠布公道,「你明明許了她後位,還總是要哄我對我是一片真心,不就是為了利用我,好幫你除掉封軫,再幫你得到我父親修繕江南水壩的內部消息嗎?」

慕青辭對於她的話大半都沒聽懂,「阿眠對我誤會,的確很大。」

「誰與你說的這些話?」慕青辭猜測,「封軫嗎?」

鹿微眠聽著屋外的風雨聲與打鬥聲,內心卻無比平和,「不是他。」

「無妨,」慕青辭點頭,「你倒是有一點說對了,我是想除掉封軫。」

慕青辭迎上她的視線,「你心性純良,不知他陰險歹毒、暴戾恣睢,絕非善類。」

「我與他一同長大,最知道他是什麼貨色。你可以不覺得我是好人,但也千萬別覺得他有多乾淨。」

鹿微眠聽著這些話,不自覺地想起少年那張純潤無害的臉。

陰險歹毒能在當初不明她心意時,還與她好言相向。

暴戾恣睢能不計前嫌哄她睡覺,她說什麼聽什麼,還幫她修步搖又連夜去偷圖紙。

鹿微眠不懂,慕青辭籌謀算計她,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封行淵,「你用他活命,如今卻處處想要害死他,這又是什麼道理。」

「我夫君雖是生性冷僻,但為人率性、溫文爾雅,才不像有些人虛偽無禮,胡作非為。」

一牆之隔,飄搖雨下。

封行淵陰沉著臉,帶兵甲衝進來剛鉗制住攔路的一名暗衛,就聽到了屋內傳來這麼一句話。

被誇的封行淵倏然愣住,雨水順著面具滴落,他臉上陰寒面色緩緩消失,眉目有片刻的清亮。

隨後站直身子,溫文爾雅的捅了手底囚徒一刀!

屋內,慕青辭就這麼看了她很久,很輕的一聲,「好。」

他沉吟片刻,「但事到如今,我不希望你誤會我,我還是需要告訴你。」

「我既然已經把九天玉印給你了,除此之外,我就不會再許任何人後位。」

「另外,我要你父親修繕水壩的內部消息做什麼?」

鹿微眠一時怔愣,「什么九天玉印?」

兩人對視間,空氣中擴散著無聲無息的不安。

慕青辭臉色也變了,「你沒有收到九天玉印?」

鹿微眠左思右想,也沒記得自己有收到過這個東西,「沒有啊。」

片刻的沉寂後。

鹿微眠抓住他言語中的關鍵字句,「你是不是在騙我,你沒有探過我父親修繕水壩的內部消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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