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一家人悶不吭聲地幫襯著他們。
封賀瞧見鹿微眠,不自覺地視線迴避。
而旁邊羅氏則死死地盯著她。
羅氏一夜之間白髮叢生,鹿微眠從遠處看,一時間沒認出來。
她斂起目光,先行回房。
羅氏頭髮雜亂,聲音沉啞,「他們為什麼叫營造司來?」
「是毀了我兩個孩子,還想要推平我的家產嗎。」
大房夫人實在是不敢聽,「弟妹你就別多想了。」
「眼下咱們沒有被牽連已是好的,年關行刑後,把,把駿兒帶回老家安葬,日後就平平順順地過日子。」
羅氏麻木道,「我已經沒有日子可以過了。」
半年前,還是一家和樂。
封軫一回來,她家破人亡,短短几日喪女又要喪子。
她怎能不恨。
大房夫人眼見勸不動,連忙叫人,「來人,二夫人累了,快扶她下去休息。」
她幫襯著把羅氏送回去。
封賀沉默良久,枯坐在座椅上。
大房封易正要勸,就聽見封賀來了一句,「早知我該在他小時候送來,就掐死他。」
封易嚇得臉色慘白,環顧四周,「二弟啊,這可不敢胡說。」
「怎麼叫胡說?」封賀看他,「你還幫著他說話了?」
封易見他揚高聲音,更加害怕了,「你瞧瞧你……」
「你是不是心裡很高興啊。」封賀站起來,「我當家一直壓你一頭,你如今終於找到機會當家了?」
封易聽來這話簡直無禮,「哎呀,我們是親兄弟啊。如今事情已經這樣了,你還要我們兄弟離心嗎?」
「還裝,我們家遭難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出來幫忙,現在倒是一個勁地說好話了?!」封賀指著他的鼻子,「你這個做哥哥的,懦弱無用,出了事半點忙都幫不上!只會等事發了出來當老好人!」
「現在還教育起我來了,你也配!」
封易臉憋得通紅,「你!我哪裡沒幫?!你瞧瞧那駿兒做的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嗎?!」
「這是你們自己家教養出來的孩子,如今怪得著我嗎?」
「駿兒如何會殺他親妹妹,這是栽贓陷害!」封賀和羅氏始終不能相信,一口咬定是封軫栽贓,「我告訴你,別現在光顧著看熱鬧,你們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你就等著吧!」
封賀說完掉頭就走。
封易氣得臉色漲紅,甩袖離開,「豈有此理。」
封府宅院裡分崩離析。
只有那個曾被他們擠兌的偏院熱熱鬧鬧渾然不覺。
暮雲暮雨幫鹿微眠挑選著* 明日去赴婚宴的衣裝。
院子裡打雜的下人們都在商議宅院如何修,新宅院要如何布置。
一派其樂融融之景。
次日鹿微眠起了個大早沐浴梳妝。
到底是去參加別人的喜宴,她還是選了一件低調的煙雲軟銀蝴蝶裙。
鹿微眠在衣櫃邊的大銅鏡前整理著自己的衣裝,拉起裙擺左右翻看時。
透過鏡子看見封行淵換了一件暮雲灰銀絲錦袍,坐在不遠處的軟椅上等她。
那身錦袍正好與她相襯。
鹿微眠收拾好走上前,「衣服自己挑的?」
封行淵默認,「怕選丑了,夫人不願與我同行。」
鹿微眠發覺他眼光的確不錯,她很滿意,「那勉強准你與我一道赴宴。」
明國公三姑娘嫁的是太傅家次子。
是門當戶對的大戶人家結親,自然門庭若市。
喜宴擺了一整座樓。
鹿微眠扶著封行淵下車,門口是太傅一家相迎。
鹿微眠對他們一家都有印象,從前做公主伴讀的時候,時常與太傅和他們家的公子姑娘們來往。
那是彬彬有禮的一家讀書人,看起來很是文雅。
鹿微眠看見他們想起些不該想到的回憶。
當年在皇家書苑,慕青辭讀書間隙給她傳字條。
是太傅家的公子們幫得忙。
聽說字句都是他們幫忙斟酌的。
因而鹿微眠乍一見到他們,有些許微妙的不自在。
而太傅家的公子們看見她,也想起了同樣的事情。
小時候他們都以為鹿微眠是板上釘釘的太子妃。
如今扶她下來的,是太子自幼的死對頭。
重點是,鹿微眠不知道,但他們知道。
封軫當時是太子的藥人,所以時常伴駕。
慕青辭休息之處,封軫也在,他們只當他是個奴才,說話並不迴避。
所以封軫似乎圍觀了慕青辭與他夫人來往的全過程,以及,他們是如何給慕青辭出謀劃策給人小姑娘示好的。
怎麼說呢。
現在他們有點怕封軫把婚宴給他們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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