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微眠身形隨著馬車突然間停止的動作而劇烈一* 晃。
這才從剛才的游思中回過神來。
鹿微眠掀起車簾,詢問鈞宜,「是怎麼……」
她的話說到一半停住,怔怔地看著對面馬車裡坐著的慕景懷!
偏僻的巷子裡,無人經過。
只有些枯枝敗葉被冷風帶過,又撞在石磚牆壁上,發出破敗聲響。
兩輛馬車相對停著,慕景懷問,「封夫人可願過來一敘。」
才剛聽過虞念跟他們家的恩怨,她的兒子就出現在這裡。
鹿微眠立馬搖頭,徑直放下了馬車簾,慌慌張張地回,「臣婦,不太方便,得趕緊回家了。鈞宜!」
鈞宜正要調轉馬車方向,突然被衝上來的侍衛按住雙手反剪在身後,「你們!」
鹿微眠的馬車劇烈搖晃了一下,暮雲趕忙想要去幫忙。
忽然一柄長劍劍鞘橫在了馬車前,一併替慕景懷擋出一條路。
慕景懷進來,「你不願過去,那就只能我過來了。」
鹿微眠摸出藏在腰間的紅煙,正要給封行淵放信,長劍出鞘,橫在暮雲頸間!
暮雲屏氣,「夫人……」
「封夫人慎行。」
鹿微眠的手僵在原地。
一刻鐘後,鹿微眠很不自在地坐在馬車上,手指絞緊。
算下來,自從上一次被他戳穿之後,這是他們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見面。
慕景懷帶來的侍從上前給鹿微眠斟茶。
她頗為緊張地看了看遞上來的茶盞,不確定這一杯裡面,是真的茶水,還是什麼毒藥。
想毒死她。
「那個……」
「表姐。」
他們同時出聲,鹿微眠聽見那聲「表姐」還是心裡咯噔一下。
她警惕地看著慕景懷。
而她對面慕景懷神色深沉,「你不必這麼緊張,其實我今日來,當真只是想要與你商議一些事情。」
「你與我,能商議什麼事情。」還帶刀。
慕景懷看得出來鹿微眠的不安,叫侍衛收了手,「若非是表姐看見我這般如臨大敵,不能好好說話,我也不至於出此下策。」
「表姐興許不知道,我出來一趟很是艱難。所以今日說的是要緊事。」
鹿微眠並未應聲,輕輕蹙眉看他。
慕景懷凝眸,神情嚴肅,「這長安城,你興許不能呆了。」
鹿微眠眼睫輕顫了一下,看向他,「為什麼?」
其實說實話,自從昨晚的那個夢之後,鹿微眠也想過離開長安。
但她在長安還有太多放不下的人,所以那也只是轉瞬即逝的念頭罷了。
「我只有一刻鐘的時間,我與你長話短說,我母妃是個瘋子。」慕景懷聲音很輕,「我聽聞你昨日與她有一些爭執,那如今,有些事情,你應當也知道了。」
慕景懷看她與封軫感情甚篤,便也默認了她知道封軫的來歷、身份和西陵的事情,還有虞念和西陵的關係,他也沒有時間和她細說。
鹿微眠這幾日的確是知道了很多事情,「我知道。」
慕景懷不多說廢話,「我母妃早就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和神智,她的心裡只有報仇這一件事。」
「縱使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我父皇也已經出兵盡力挽回,可她還是無法釋懷。」
「她要的是血債血償,要把大郾和西陵變成一樣的不毛之地。」
「她也要看到這裡的人流離失所,和她一樣痛苦才算是結束。」
「她太過瘋狂。」慕景懷氣息越來越沉,「她不只是要毀了江南,也要毀了長安。」
「封軫就是她練就的,最利的一把刀。」
鹿微眠這些天即便聽了很多,但也沒想到慕景懷會提到封行淵,「封行淵跟她有什麼關係嗎?」
「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慕景懷解釋,「只不過當年是她把封軫救回來的,僅此而已。」
「她做的很多事情,封軫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眼下這些都不重要,」慕景懷時間緊張,無法細說,「重要的是,她如今以為,封軫是在乎你,所以不肯聽命於她。」
「她想要再度控制封軫,多半會拿你下手。」
冬日冷風從馬車窗口吹入,吹得鹿微眠渾身上下冒出一層雞皮疙瘩,「怎麼拿我下手?」
「憑我對她的了解,關乎性命是最差的結果。」慕景懷也不想嚇唬她,「倘若不殺你,同樣會利用你的性命來威脅封軫。」
「威脅他炸了一座城,威脅他帶兵進攻,諸如此類,不盡言。」
鹿微眠心下混亂,她知道慕景懷說的話應當是委婉了些。
若是不知侯府曾經對虞念做過什麼還好。
如今全部知曉,舊仇加當前的利益關聯,虞念對她下多重的手,都不意外。
鹿微眠看向他,「那你為何要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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