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鴿的羽毛很是漂亮。
在日光下愈發絢麗多彩,不像是野生的。
大概是附近哪一家村民家養的。
鹿微眠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灰塵,先回了客棧。
不出半個月的時間,他們一路很是順暢地前行到姑蘇。
姑蘇是與長安截然不同的兩座城,江南水鄉氣韻獨特,鹿微眠在長安土生土長了十幾年,從前還沒有來過這裡。
他們在驛站停下,鈞宜上前詢問城中的情況。
遠遠地聽見些吳儂軟語。
鹿微眠豎起耳朵,聽不懂,但是很好聽。
只是在掀開車簾的時候,路邊的一株海棠樹飄進來一朵海棠花。
鹿微眠撿起來。
鈞宜還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他能聽懂。
他折返回馬車上,「眼下進城還好,沒有戒嚴,聽說南巡的隊伍才剛剛到江夏,過來還得有一段時日。」
「到底是為了防備陛下南巡,城中查得有些緊……」鈞宜看嚮慕景懷。
他們都聽得出來,是不知道會不會查到慕景懷的身份。
「見過我的人不多,除非是我母妃的人,」慕景懷心下有數,「我小心些,不過等進了城,我可能得儘快去臨安了。」
他這樣一說,多少讓人生出些緊迫感。
春鶯肉眼可見變得擔心起來。
「放心。」慕景懷安慰她,「我儘早去了,如果能儘快解決,也能儘早回來。」
「我們先進城休整一下,」鹿微眠提醒他,「你還是得萬事準備妥當,如若有需要幫忙的,也得儘快告訴我們。」
「好。」
進城很順利。
他們找了一個簡單低調的客棧先做休息。
鹿微眠放好自己的東西,打開窗戶通風。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她最近總是能看見一隻白鴿。
打開窗戶,她又看見了它,就在窗口不遠處的樹梢上,「咕咕咕」地叫著。
大概是看見她打開窗戶,又一直在看。
小傢伙很有靈性地撲騰著翅膀,停在了她的窗戶口。
鹿微眠不敢動它,但是不妨礙稱讚著,「你好漂亮啊。」
興許是知道她在夸它,白鴿驕傲地用嘴巴順了順自己的羽毛。
鹿微眠看著,小心翼翼地將自己手裡那一朵海棠花別在了它身上,「這樣更漂亮了。」
她裝扮完小白鴿,正好鈞宜叫她下去吃飯。
鹿微眠左右也沒當回事,直接下了樓。
*
漫長黑夜的客棧里,其他人都睡了,只有封行淵閒散地倚靠在一處,手裡擺弄鍛造著一個漂亮的銀鏈。
身邊一道白色身影飛過,封行淵緩慢地收回視線。
一隻雪白信鴿撲閃著翅膀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白鴿翅膀羽毛在月色之下散出盈盈光亮。
它身上的海棠花正落在了他手邊。
封行淵撿起那朵海棠,像是在自言自語,也像是在問白鴿,「她最近過得好嗎?」
白鴿「咕咕咕」地叫著。
*
姑蘇城是一個很適合休養生息的地方。
鹿微眠在城中養得人都懶了,一睜眼又快到午時。
她下樓發現慕景懷和* 伍奚坐在桌前,在商議著什麼。
鹿微眠走上前,聽見他們說,慕景懷計劃今日啟程去臨安。
「這麼早啊。」
「得提前去。」慕景懷沒有說太多,聽著語氣有些沉悶,「我需要趕在南巡的隊伍過來之前,把水壩的情況摸清楚。」
「在這過程中,不一定會有什麼意外。」
春鶯從樓上下來,將慕景懷的包裹遞了過去,坐在旁邊。
鹿微眠聽來也是,「我父親就在臨安,你任何事情,都可以去找他。」
她摘下腰間的子辰佩,「這個是父親從前送我的,你把這個給他,他就知道是我了,事關民生大事,他一定會配合你的。」
慕景懷接過來,「多謝。」
「該是我謝你,若是水壩出事,我父親也難逃。」
「話雖如此,」他說著,還是不太放心地看向春鶯,「不過還是需要麻煩你……」
鹿微眠知道他擔心什麼,「春鶯在我這裡你放心。」
春鶯示意他不用擔心這邊,去做好正事要緊。
慕景懷點頭,「交給你們,我放心。」
鈞宜補充道,「如有需要,儘快送信回來。」
「好。」
慕景懷簡單地收拾了一番,跟春鶯說了一會兒話,就啟程上路。
春鶯只看著慕景懷離開的方向發呆。
慕景懷跟春鶯說等他回來,一切都解決之後,他就給父皇遞婚書。
哪怕不再要這個皇子身份,不再回長安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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