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永遠也聽不見來自父親的關心?
為什麼她永遠都要面對這些令人厭惡的問題?
「為什麼她的父親,永遠看重外界的東西勝過她本身?」
明月看著明成蹊望向自己的眼睛,那銳利的光讓她無處可逃。
她再一次,緩慢而又毫無生氣地垂下頭去,輕聲說道:「沒有。」
那語氣里有的不僅僅是害怕和厭惡了,還有無奈,還多厭煩,可是明成蹊聽不出來。
這句話仿佛打開了明成蹊情緒的開關,他的聲音一瞬間變得駭人:
「沒有?」
許靜見狀趕忙上前拉住明成蹊,生怕他會在醉酒之下失控,再次無意識地對明月動手。
明成蹊感受到許靜拉著他的手,眼神有一瞬間的清明,但也僅僅只是一瞬,他恨鐵不成鋼,而酒精放大了他深埋在心裡的情緒。
他還是有些壓不住突然冒上來的火氣:
「哪一科沒寫完?」
明月抿著唇不說話,也不看他。
又是這樣。
問什麼都不說,只會埋下頭去逃避。
永遠不肯直面自己的弱點,那她要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明成蹊越想越氣,終於失去理智伸手把許靜遞給自己的杯子砸在她的腳邊:「說話啊——」
溫水濺到她的褲腳,爬上她的鞋面,衣服,繼而滲進她的皮膚,可這些明成蹊都注意不到,他只是被醉意操控著,像個失去理智的野獸一般對他的女兒發火:
「我問你,」
他指著明月一字一句道:
「你,哪,一,科,沒,有,寫,完。」
明月嚇到顫抖,眼淚不自覺的砸了下來,可她不敢動。
因為她不確定明成蹊的巴掌下一秒是不是會轉移到她的臉上,那巨大的力氣是不是會又一次把她扇到耳朵轟鳴。
她害怕,害怕這種場面出現,害怕這種情況下自己躲不開,害怕自己躲開之後,自己的母親會承受失去理智的父親對自己積攢已久的怒氣。
所以此刻她沒有躲,她只是低著頭站著,指尖在身後纏繞在一起,帶出無數細密的顫抖,又被她掐著,死死壓回去。
巨大的僵持氛圍圍繞在二人中間,只要一個導火索,風暴就會一觸即發。
許靜在杯子碎的那一秒下意識上前拉開了站在明月身邊的明成蹊,她瘦弱的身軀這一秒里突然爆發出來巨大的力量,許靜猛地一下把他摁在沙發上,看著他的眼睛道:「明成蹊——」
她壓抑著自己的怒氣,對著丈夫警告道:「我再和你說一次——」
明成蹊醉酒回來,她沒有生氣,男人在外面應酬被灌酒這種事情自己可以理解,也願意給他最貼心的照顧,在他暈頭轉向時候及時遞上一杯醒酒茶,這是一個愛人一個妻子應該做的,婚姻里這種情況她可以理解,也願意接受。
他出聲問詢明月的成績,這種情況下,許靜也可以告訴自己說是因為關心孩子成績,用錯了方式,也準備去出聲緩和場面。
直到那杯解酒茶被摔在明月的腳下,不算涼的水潑到了明月的身上,明成蹊帶著力道的指尖要杵上明月腦門的那一刻許靜才終於忍不住爆
發——
她那麼好,那麼懂事聽話的一個女兒,做錯了什麼?
憑什麼要承受這些他失去理智的行為?
哪怕恨鐵不成鋼,可是明成蹊又怎麼知道,明月是不是想成為那個所謂的「鋼」呢?
他連問都不問一句就直接把自己認為好的全部強加給明月,忽略了她的不喜歡,忽略了她的痛苦,只是想給予自己認為的對的東西。
他從沒想過明月想要什麼。
許靜不允許有人這樣對明月。
她的親生父親也不行。
是以此刻她把自己的丈夫摁在沙發上,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姿態對著他一字一句的警告,「如果你再敢這樣對明月的話,那我一定和你離婚。」
明成蹊停住,他似乎反應不過來一樣,轉過頭去看她:「你說什麼?」
「聽不清嗎?」許靜起來看著他那副醉的不輕的樣子,氣笑了。
她拿出來一個新的杯子倒上晾在一邊的水,嘩一下潑到明成蹊臉上:「我說,你再敢這樣對明月,我們就離婚。」
她看著明成蹊被澆的從沙發上彈起來,出聲道:「怎麼?熱嗎?」
許靜厲聲質問他:「你把我給你的茶杯砸在自己女兒腳邊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明月會不會被燙到?」
明成蹊被她這陣仗弄醒了幾分,看著明月腳邊的狼藉,又看著自己一向溫柔的妻子臉上出現的憤怒,他有些理虧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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