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原本吊兒郎當坐著喝水的徐立言看見這一幕旋即捏緊了自己手中的瓶子,塑料瓶身迅速的癟下去之後又重新膨脹,他將瓶蓋擰死丟給張弛,「好好帶著人給咱班姑娘打氣。」
一旁歡呼的張弛聞言轉身看他,「你幹嘛去?」
徐立言伸手拽下來自己的校服外套丟給一臉疑惑的張弛,「打氣。」
說罷,三兩步走到看台旁邊翻身下去,引起一陣側目。
陳明安看著那兩個轉身向賽道旁跑去的身影,卻被在跑道上的安和吸引了目光。
他盯著安和奔跑的身影有一會兒,似乎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她連上課都要帶著口罩刻意沉默,而西琅校運會人山人海,她卻願意在這種場合之下出面。
這不像是安和的風格。
冥思苦想好久沒有答案,陳明安索性起身走到張弛面前坐下:「張弛。」
張弛看著身邊突然坐過來一個人也不驚詫,一邊給安和加油一邊問他:「呦,不在2班帶著人給我們月姐加油,來找我玩?」
陳明安笑笑:「有個疑問來請您解答,好奇心驅使,非來不可。」
張弛哈哈大笑:「說吧,讓我聽聽怎麼回事。」
陳明安對著他真的忍不住疑惑了:「你是怎麼說動安和的?她平常那麼安靜的一個人,居然也會主動去報名運動會?」
說到這張弛面上也很納悶,他轉過身來在一陣嘈雜聲中對著陳明安的眼睛道:「其實我也不知道。」
「我沒有說服她,我當時抓耳撓腮,剛準備求爺爺告奶奶的時候,她主動來說自己可以。」
陳明安聽到這裡,眼裡閃過一絲瞭然,果然是這樣。
他笑了一聲,又看向跑道那個疾馳的身影,聲音里有幾分自嘲,又含著無數心酸:「是啊,她為什麼總是這樣?」
有水汽輕輕漫上陳明安的眼睛,張弛聽見他低聲呢喃:「為什麼別人不願做的事情她總是第一個沖在前面?可為什麼就算是這樣,旁人也總是對她惡語相向,說她搞特權來的西琅,質疑憑什麼只有她中考加了二十分。」
是啊,為什麼呢安和?
為什麼就算是這樣,你還是能保持初心?
張弛皺眉疑惑:「啊?她中考加了二十分?」
陳明安仰頭望天,聲音苦澀道:「是啊,二十分——你不知道嗎?」
「你不知道嗎?她父親是英烈,母親因公殉職死後追授一等功,唯一的舅舅也在雲城邊境失聯,至今杳無音訊,生死未卜,而她隱姓埋名前來西琅求學——」
如果不是陳明安偶然在家裡聽到了這些話,那他就會和這個學校的每一個人一樣在安和的刻意努力下忽視她,永遠,永遠不會注意到,有這麼一個名叫安和的人。
張弛沒能聽見後半段話,陳明安也覺得太苦,沒說出來。
又或是有其他隱情。
張弛沉默一會,看著陳明安那雙流淚的眼睛陳述道:「可是,那些人心裡應該清楚,就算她沒有那二十分,她依舊是西琅的第二名——」
「是啊——」陳明安附和他的話:「這才是最讓人難過的地方。」
那加分對她來說根本不是榮譽,而是一輩子都抹不去的傷疤。
陳明安不再說話了,他跟著張弛的目光將視線再次回歸到跑道上,看著安和的背影沉默。
她什麼都不肯說,他也不能說。
他只能沉默。
有鷹飛過西琅上空。
場上的氣氛依舊焦灼,音樂里的鼓點也越來越密集,張弛的注意力完全被他的好朋友們吸引住了。
In a room full of strangers
But oh mwww.loushuwu.cc a lone ranger
我就是個獨行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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