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搬家了?」周闊聽見自己啞著嗓子問道。
那和藹婆婆對著他耐心道:「是啊,剛搬走——」
「那去哪裡了您知道嗎?」
隔壁婆婆看著他的焦急卻一臉遺憾:「這個還真沒透露呢——不好意思啊。」
「謝謝——」
周闊在門口沉默的站了一會兒之後轉身下樓,容叔站在車旁邊問他:「回學校嗎?」
周闊搖搖頭,對著他道:「回家。」
車子很快行駛到他的居所,周闊幾乎是第一時間下車往臥室走去,他抖著手打開房門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看著那本相冊安然無恙的躺在裡面,心裡百感交集。
所有她存在的證明都被周闊翻了出來,他看著那些紙張照片出神,明明一切都好,怎麼會突然不告而別呢?
發生了什麼,能讓明月這樣決絕?
自己對於她來說不是可以隨意丟下的人,現在一句話都沒有,一定是有什麼東西阻止她說出口。
是什麼呢?
周闊拿起來面前的合照,幾個人笑得無比開懷,唯有一人在熱鬧中游離,這一瞬間,周闊直直的望向荊棘的眼睛。
所有的蛛絲馬跡串聯起來,周闊的心口一陣窒息,他摸出來手機翻到那個號碼,可通話按鍵卻遲遲沒有按下去。
這答案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可他卻猶豫了。
窗外的陰雲不停翻滾,到最後居然劈下來一陣雷聲,閃電破開天空,有雨淅淅瀝瀝下了起來。
就像是誰在哭。
幾個小時眨眼過去,那張合照始終被他攥在手裡,就在他下定決心放棄追問的前一秒,那個號碼卻率先打來。
周闊沉默,鈴聲迴響在這個寢室里,一切都要水落石出了,可是他卻不想接。
他知道答案了。
他不想聽。
漫長的三十秒終於過去,就在周闊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那號碼再度打了過來,一聲一聲,鍥而不捨,好似她的決心。
周闊咬著牙接聽,荊棘的聲音傳來:「周闊——」
室外的風呼嘯,她好像身處一個空曠空間,對著他平靜道:「我是荊棘。」
周闊低低應了一聲,他問:「怎麼了?」
天台的風揚起來荊棘的頭髮,她站在黑暗裡,看著遠方一陣燈火,對著周闊輕聲道:「我在天璣樓的天台。」
燈光照不亮她的身影,荊棘對著周闊道:「你來吧,我告訴你所有的事情。」
周闊單刀直入,對著荊棘問道:「所有人都想隱瞞下去,為什麼你選擇告訴我?」
荊棘好像笑了,風把她的聲音吹的不真切,她說:「你來了,我再回答你。」
她乾脆利落的掛掉了電話,沒有任何猶豫,與此同時,周闊起身向外走去。
他已經猜到了所有,此行,不是為了讓她自揭傷疤。
半個小時匆匆而過,周闊上到天璣樓天台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跟在身後的張弛。
他等著荊棘一起回家,可是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找到,正當他納悶的時候,看見了從外面來的周闊。
鬼使神差下,張弛跟了上去。
周闊推開天台門的那一秒,荊棘轉過身來。
她好像在這裡站了很久,整個人蒼白的不像樣子,眼神和周闊相接的那一秒,周闊看見了她面上苦澀的笑。
「你來了?」
周闊點點頭,沒有說話。
風愈發凌冽,一陣沉默中,荊棘道:「你都猜到了,是嗎?」
旁邊的周闊仍舊不肯出聲,荊棘看著他毫不猶豫道:「從一開始,就只有你注意到了我的反常——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還是你提醒明月,說讓我不要獨自去辦公室,是嗎?」
剛要上前去打招呼的張弛愣在原地,秋風一陣,他躲進了黑暗裡。
周闊問道:「所以,她站在了你身前,是嗎?」
荊棘點點頭,通紅的眼眶裡濕潤無數,張弛聽見她道:「是啊,凌汛侵犯我的時候,她站在了我的身前——」
門裡門外的兩個人同時愣住,荊棘還在繼續:「去年冬天開始,這樣的日子持續了無數個日夜——」
藏在暗處的張弛在聽見她這一句話的時候有一瞬間心臟停跳,世界在這一秒逐漸崩塌,噩耗襲來,他的腿不自覺的軟了下去。
「別說了——」
周闊出聲打斷她,對著她輕聲阻止道:「荊棘,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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