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澤嶼轉過身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笑的溫和:「捨得在溪州回來了?」
明月把箱子推進來,關上門後坐在門口的地毯上換鞋:「不捨得, 但是我的假條到期了。」
許澤嶼吐出來一個煙圈,白色的煙霧模糊掉他的面容, 明月聽見他哼笑一聲:「那我再給你請兩天?」
「那倒是不用。」
她三兩步走到落地窗前, 在他的手裡搶過來那支煙朝菸灰缸里按下去,許澤嶼怕她燙到,全程配合,他眼見著那火星被玻璃壓著滅了下去。
明月直起身來看著他縱容的眼睛燦然一笑:「舅舅, 我剛下高鐵,你熏到我了。」
「再說了, 吸菸有害健康,對身體不好。」明月看著許澤嶼義正言辭,給自己找了一個極其合理的理由。
許澤嶼看著眼前的明月無奈, 尤其是這個藉口讓他非常不能接受,他向後仰了身子靠在躺椅上,直直對上她的眼睛平靜反問:「抽菸對身體不好?」
明月剛要點頭, 下一秒他緊接著嗤笑:「你平常少抽了?」
明月眼珠轉了轉, 在許澤嶼面前的地毯上直直坐下, 看著他認真道:「我年輕啊。」
她平靜的說出來這個事實:「我今年19歲,但你不一樣,你今年——」
明月想了想, 煞有其事的對著他點點頭:「——31了。」
她無心調侃,但沒想到說出來後,自己居然真的對這個數字有點震驚,明月看著許澤嶼道:「你都過而立之年了舅舅——」
許澤嶼本人倒是對年齡無所謂,他又恢復那副溫和模樣,看著明月笑笑:「是啊。」
他的目光轉向窗外,北城的夜晚一片繁華,窗外萬家燈火,他不知道想到什麼,面上帶了一個無奈的笑。
窗外吹過一陣風,許澤嶼在這沙啞風聲中,看著那些高樓對著明月輕聲道:「我已經不年輕了。」
但是這樣的惆悵在許澤嶼身上只出現了不到一秒鐘,這個男人很快接受現實,又恢復到之前的坦然,他轉而對明月進行新一輪的為難:「剛剛樓下,和誰膩歪呢?」
相愛相殺大抵如此,比起來明月有了男朋友這件事情,他更為震驚的是自己居然不知道這件事情。
天知道他剛剛靠在落地窗那裡看見那一幕的時候究竟有多麼震驚——震驚到手裡的菸灰都落在手上燙到了他。
許澤嶼垂下眼睛平靜的伸手把灼熱的菸灰抖掉。
真是長本事了啊,明月。
他連最基本的知情權都沒有了,這丫頭簡直是越來越過分,他又不會幹涉,怎麼就被劃到古板家長那一行列了?
許澤嶼越想越覺得心寒,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心血全都付諸東流了,在這一瞬間,他居然罕見的體會了老父親的心情。
許澤嶼此刻對著她搖搖頭無奈:「學法後首先剝奪你舅舅的知情權,怪不得祁好說你是有前途的。」
明月倒是對這件事沒什麼好隱瞞的,她看著許澤嶼那心寒的樣子好笑,坐在地毯上笑對著他道:「還能有誰啊?」
許澤嶼覺得這話隱隱不對,剛要說什麼,明月緊接著道:「周闊。」
許澤嶼和她對視,他看著明月眉眼彎彎,熟悉的面容有了很多的開心,之前在洛水裡面的孤寂已經散去大半,她又恢復了那副純真美好的樣子。
這樣的快樂明媚再次出現在她身上的時候,許澤嶼才猛然發覺,他真的好久沒見明月這麼開心了。
過去在洛水國際的時候他一度認為自己此生再也見不到她這副模樣了,可是現在,明月就自然而又平常的盤腿坐在自己眼前,笑著和他說心裡話,仿若過去的那些陰霾都是自己的錯覺一樣。
許澤嶼的眼眶濕潤,他想,真的久違了啊。
許澤嶼也笑了。
原來他們對彼此來說真的非常重要,這一刻許澤嶼才懂,原來他們真心相愛。
這樣的話,他好像無話可說。
只要她開心就好了。
想要追尋什麼的話,那就放心去吧。反正家裡的每一個人都有為她兜底的能力,她永遠都會有退路的,不怕她過的不幸福。
許澤嶼點點頭,輕輕起身,拍拍她的頭:「和他在一起,你開心嗎?」
明月感受到那隻寬厚手掌,她抬起眼來看著許澤嶼,那雙眼裡寫滿了溫柔。
明月認真道:「開心。」
她笑笑:「美夢成真,誰會不開心呢?」
許澤嶼也被她感染,笑著道,「那就好。」
明月知道許澤嶼是不會反對她和周闊在一起的,但是此刻比起來自己的情感問題,她更想問問許澤嶼的感情問題。
自己已經馬上要塵埃落定了,但是他舅舅仍然是孤家寡人一個。
你就說多奇怪吧,桃花不斷,但就是沒有發展的。
哦不對,算有一個——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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