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的冷風吹得潭和暢一個激靈,他打開手機,看著上面的來電,緩慢的揚了揚嘴角。
他接起來,話里話外沒有任何懺悔,直視陽光的眼睛也通篇平淡。
風吹得他的假面存存剝離,又在窺見他眼裡的陰狠之後自覺甘拜下風,捲起一片葉子,狼狽溜走了。
周闊站在陽光下伸手接住那片即將落在他肩頭的枯葉時,旁邊的盛津終於忍不住自己的疑問,他看著周闊,滿眼不解道:「你就這麼放她去?」
鐘錶轉了一圈又一圈,盛津也還是不明白周闊選擇放手妥協的理由。
他總也理解不了那些成全。
周闊看著那片葉子輕輕一應:「嗯。」
冷風之中,他抬起頭來看向盛津的眼睛,那雙白皙修長的手緩緩的把那片枯葉展現在盛津的眼前。
風吹得葉子嘎吱嘎吱響,盛津看見周闊平淡和煦的眼神。
熱氣呼出,他聽見周闊意有所指的輕聲道:「我也放任你和盛婉有所為。」
第124章 明月雪時(二十二) 神佛對她秦如夢,……
盛津看著他遞來落葉的那隻骨節分明的手, 漢白玉的膚色上浮著被深冬寒風帶起的淡淡粉意,枯黃落葉被他捏在手裡遞過來,一舉一動慢的像是電影特寫。
可盛津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些他平日裡慣會注意的細節上, 他站在原地,目光由那片落葉慢慢的移向周闊的眼睛, 寒風裡,周闊看著他沉默的面容, 無聲的和他對視。
盛津站在原地看著周闊,風聲過耳, 他見周闊放手, 又任由那片葉子隨著寒風轉了一圈又一圈,最終緩緩的落在了地上。
「你說什麼?」
盛津在葉子落地的那一秒鐘對著他低聲道。
他試圖保持沉默,他試圖去掩蓋自己和盛婉現在在做的事情,哪怕他們對這件事情付出了這麼多只是想求他一個清白, 可是事情未成之前,盛津絕不打算讓周闊知道。
他, 又不只是他,還有盛婉,趙遙, 沈鶴歸,他在北城的每一個朋友,全部無條件相信他, 並且尊重他的難言之隱。
因此在事情即將被察覺之前, 盛津下意識的問他, 說,你說什麼?
周闊回以一笑。
晴朗天空下,他的眼神格外清晰, 那裡面含著這個世間一切的澄澈,周闊看著盛津一字一句的重複道:「我說,我也放任你和盛婉有所為。」
陽光照的盛津睜不開眼。
陽光也照的盛婉睜不開眼。
她看著譚和暢含笑大搖大擺出了警局,驅車揚長而去之前,還囂張的降下車窗,對他們點頭示意說先走一步。
秦與岑目眥欲裂,被警員按倒在深藍色的公共座椅上。
被兩個人拉著的秦影在這個時候卻冷靜下來,那雙眼睛依舊在痛苦,眼淚卻從面上倒灌進了她的心裡。陳明安和程瑒擔憂的看著她,她卻垂下眼睛站直,又很快的看向前面的明月。
光從透明玻璃中照進來落在她的身上,影子出現在她的腳下,那張美麗面容上沒有寫滿悲戚。
不僅如此。
她面上不僅沒有悲戚,也沒有其他的表情。在這種場合下應該出現的憤怒啊,痛苦啊,難過啊,心碎欲絕啊,她臉上統統沒有。
那雙漂亮眼眸的淚在旁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流幹了。
明月的心裡放電影似的一遍一遍順利這樁慘案,所有的細節她都已經倒背如流,與此同時,那顆心已經也碎成了千千萬萬片,那雙眼睛也已經麻木疲憊到睜不開的程度。
現在看著譚和暢囂張離去,明月不知道旁人是怎麼一種感覺,她只知道她要費勁所有力氣才能安穩站住。
冷靜之外,她再也沒有任何的多餘的情緒可表達的了。
或許這就是成為一個律師最痛苦的地方,事情出現在你的眼前,你明明拿起了法律的武器試圖保護他人,可種種因素之下,你卻什麼都做不了,你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原來祁好,她的師父當年,是這種絕望。
明月垂下的眼睛裡閃著無數的嘲諷,這一瞬間,她真正見識到不公的這一瞬間,她的心裡只覺得諷刺。
她覺得可笑。
光天化日之下,怎麼還能有人仗著權勢仗著身家為所欲為,怎麼還能這樣罔顧法律顛倒黑白?
或許那個時候明月也想不到,顛倒黑白這件事情在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會停止,而她的一生都在試圖讓正義歸位。
溫暖的陽光在這一瞬間打亂明月的思緒,她順著熱源抬起眼來看向外面,藍天白雲,那天在病房裡許澤嶼的語重心長的話出現在她的耳邊:「很難的,難於通天也不為過。」
當時他臉上表情鄭重,明月也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可是直到譚和暢大搖大擺揚長而去的這一秒,她才切實體會到了許澤嶼的擔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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