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澤嶼停好車後見她坐在輪椅上,呆呆的仰頭看著枯木,沒等許澤嶼出聲問詢,明月就失魂落魄的垂下頭去。
那緩慢的動作在寒風裡給予人一種近乎苦澀的悲傷,許澤嶼的心裡一下子就跟著難受起來,這個時候他想得簡單,只以為她身體不舒服,三兩步匆匆上前,對著她急聲道:「怎麼了寶貝?」
明月被這聲音喚回思緒,她垂眸忍下心中酸澀,抬起頭來看著許澤嶼努力笑笑,想說什麼,可是這一秒卻驟然失聲,明月只得搖搖頭。
許澤嶼見她那個勉強的笑容自然是不肯放心的,明月卻率先移開眼,許澤嶼的視線緊緊跟隨,他還想說什麼,腦海里卻驟然浮現出來今年秋天,周闊去樓下接她,明月蹦蹦跳跳出門的樣子。
那個時候,兩人也是前來北城精神衛生中心問診。
許澤嶼霎那間明白了明月為何現下如此失落。
故地重遊,物是人非。
時光一去不復回。
原來不是身體不舒服,是靈魂深處再也掩蓋不住的悲傷被投放出來千分之一,也僅僅只是她承受的千分之一。
但就是這樣一點點的部分,許澤嶼都能感受到抑制不住的難過。
這一路明月的話都不多,許澤嶼知道她沒有說話的力氣,於是也安靜陪她。
原來正在好轉的失眠焦慮再次加重,雪上加霜的是,抑鬱也前來湊熱鬧,明月坐在輪椅上看著那個診斷結果微微一笑,許澤嶼的心下卻是不斷結冰。
許澤嶼不能見事情愈來愈壞,他當機立斷的為明月約了精神衛生中心的心理諮詢,親自把明月送過去後,又在她接受治療的空隙里前去拿藥。
走到半路,許澤嶼越想越覺得不放心,一個電話打給了自己學心理的朋友,請他給明月找一個靠譜的醫生。
錢無所謂,多麼貴的診金他都付得起,許澤嶼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他只要明月健康。
對面見他這副樣子,也知道他極其重視這件事情,拍著胸脯打包票說這事情一定給他辦好。
許澤嶼露出來今天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他邊走邊說,謝了。
許澤嶼隨著指示牌拐了一個彎,藥房就在一樓大廳,他微微抬眼,見到了前面排隊的人群。
對面的人還在說些什麼話,許澤嶼低低應了一聲,無意間轉頭瞥見一個背影,他的腳步下意識的停了。
許澤嶼臉上的笑容僵住,緊緊盯住側前方拿藥的纖細背影。
寒冬臘月,她穿了保暖的羽絨服,白色羽絨服到腳踝,鴉黑的頭髮低低挽了起來,側臉弧度流暢,入目一片白皙。
明明是低調的打扮,卻也如此耀眼,以至於一樓大廳人山人海,許澤嶼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荊棘的病情有所好轉,最近已經到了不太需要吃藥也能維持穩定生活的程度了。
長遠來看,她沒有擅自停藥,只是之前醫生開的藥已經要吃完,自己的情況也有所改變,於是她挑了一個風沒有那麼大的晴天前來北城精神衛生中心複診。
她沒想過會在這裡見到許澤嶼。
荊棘拿完藥後順手放在包里,她轉過身去,一抬眼就見到了那個舉著電話的人。
他褪去了平日裡慣有的西裝革履,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絨大衣,那高大的身材是天生的模特,哪怕他沒有任何打扮,也是一副極為賞心悅目的畫卷。
只不過舉起的手機破壞了他身上的鬆弛,給人一種看著非常繁忙的樣子。
四目相對,往來行人匆匆,時光在這一刻靜止。
電話里的人見許澤嶼沒有回應,疑惑的拿起來手機看了看通話界面,一直疑惑的出聲,「餵——阿澤——餵」
許澤嶼被這聲音喚回現實,他側過頭去匆匆道:「我回頭打給你。」
說完毫不留情的掛了,只留電話那頭的人獨自疑惑。
有人從兩人中間穿過,打斷了這長久的對視,荊棘的指甲掐了掐掌心,硬著頭皮上前,「許律師。」
她在離許澤嶼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那雙瀲灩的眼眸認真的看向許澤嶼,對著他點頭示意。
許澤嶼想要叫出她的名字,喉頭動了又動,卻偏偏發不出聲音。
明明之前叫過她很多次,熟練到已經不需要猶豫,偏偏就是現在卡了殼。
數次嘗試無果,許澤嶼最終還是放棄。
他低低的應了一聲,又反應過什麼來似的,抬起眼來問她:「你怎麼在這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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