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於秦如夢來說, 未免也太過殘忍了一些。
秦如夢見二人的表情,下意識的想要笑一下來告訴她們自己很好,可還沒等她揚起來嘴角,餘光卻注意到一個人。
有人穿了一身黑色,帶著鴨舌帽和口罩坐在了最後排,極其認真的盯著眼前的情況,在秦如夢不經意間朝後望去的時候,正對上他那雙眼睛。
他們隔著人海有了一個短暫的對視,秦如夢的笑僵在了臉上,原本的安撫意味徹底散去,繼而浮現出來了許多的苦澀。
大顆大顆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秦如夢在這一刻心痛到無法呼吸。
明月和盛婉在前面一愣,她們兩個看著秦如夢的眼淚,不明所以的隨著她的視線轉過身去,趙遙那兩人見到這動作,也隨之向後看。
沈鶴歸剛一轉過頭去,還沒來得及看清面前的人,就聽見趙遙問道:「阿津在哪?」
「不是說盛家小叔找他有事?」
「……」
趙遙喉頭一動,像是想說什麼話又忍了下去,沈鶴歸納悶的看他一眼,他也沒打算深究,現下他只是好奇為什麼大家齊齊轉身,又為什麼轉身後是鋪天蓋地的沉默。
沈鶴歸無奈抬眼,在他看清楚後排那個捂得嚴嚴實實的人後,他明白了之前所有的問題。
說實話,沈鶴歸不覺得自己是那種感情特別細膩的一類人,他遠遠做不到明月和盛婉那樣富有善良,具備同情心,說句不是那麼好聽的,家裡的那個所謂的大哥甚至評價他是一個冷情的人。
但就是他這樣一個在外界看來情感匱乏的人,在
看清楚盛津的身影后,心裡卻突然湧起來一股奇異的悲傷。
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可以坐在第一排光明正大的等著宣判,盛津卻偏要說謊拒絕和眾人同行,而後又偷偷摸摸的坐在角落裡等著這個案子水落石出。
在條條大路中,他卻選擇了一條晦澀難行的小路走下去。
沈鶴歸不理解,他也並不打算探究。
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行事準則,盛津那樣做,也一定有他的理由。
沈鶴歸和趙遙對視一眼,默默的轉過頭來,明月沒看出來什麼,也跟著轉過頭去,只有盛婉始終保持著那個回頭的姿勢。
她看著盛津,有回過頭去看看不停掉淚的秦如夢,有些事情終於後知後覺。
之前生了鏽的回憶在情緒的波動下隨之鬆動,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不相關的事情——秦如夢喜歡傍晚的藍調時分。
但是明明她剛來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來對那片刻的在意,甚至不以為然,還因為有一次盛婉叫她去看而直接拒絕,開玩笑一般說天空什麼時候都能看,可競賽迫在眉睫,時間不等人啊。
但後來她卻變得徹底,總是站在高樓欄杆前抬眼望向遠方。
她究竟是什麼時候愛上的那片天空?
盛婉的心裡隱約的有了答案。
此刻她的心裡傳來陣陣難過,她在這個不合時宜的場合里明白了盛津的謊言,也在這一剎那開悟,參透了秦如夢的眼淚。
盛婉捂上眼睛回憶過去,她想,那真是,非常非常絢爛的一片藍。
坐在後面的盛津對上了秦如夢的眼淚不由得露出來一個苦笑。
明明他今天選擇瞞著所有人坐在後面,就是因為不想看她因為過去流眼淚,可現在她卻哭的特別特別傷心,涉及感情的一切都事與願違。
盛津忍住心下的難過,他隔著人海看向原告席上的秦如夢,良久後終於伸手壓了壓帽子。
無論此刻他是出於什麼樣的感情來到這裡,都不重要了,春風吹走一片雲,昨日下了雨的地面未乾,窗外依舊滿地潮濕。
有些事情已經是過去式了。
譚和暢在秦如夢的眼淚里徹底回神。
他不明白秦如夢之前的倔強為什麼在剎那間消失,但他看著秦如夢眼神里突然多出來的絕望,心下逐漸有了猜測。
譚和暢記得這本日記。
他記得秦如夢那些生動的愛慕,她是一個開朗活潑的人,但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卻總是會顧左右而言他,如果譚和暢沒有撞見她和盛津的那場相遇的話,他大抵會被秦如夢的日記欺騙過去,天真的認為她在寫每一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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