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那天……」聞靜開口時發現自己聲音都在抖,難以言喻的複雜心緒亂糟糟湧上心頭,已不知道該從何談起。
只夠她慌張從思緒中抓住一條,便問了出口。
「那你為什麼沒有問她是誰?」
沈霖歪頭看來:「你怎麼知道我沒有?」
聞靜臉色蒼白地笑了下:「猜的,因為你說起這條簡訊,一次也沒有說到她的名字。」
沈霖微垂下頭,面上竟有些躊躇。
好像即便過去七年,十八歲時的情怯仍舊在他身上揮之不去。
「也許是擔心吧……」他猶豫說,「她好像覺得我很好,但我大概並沒有她以為得那麼好。」
因此曾無數次在簡訊框打字又刪除,最終它成為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孤單心事。
「原來……是這樣啊,」聞靜怔住,呼出的氣在冰冷的空氣里,化作一片虛無的白霧。
回過神時,聞靜發現他們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黎城一中校門口。
兩排大燈照著無人落足的茫茫白雪,闃靜一片。
她又問:「那你還想知道她是誰嗎?」
沈霖沉默了一下。
他凝視著校門,這扇他曾經無數次進進
出出的大門,如今即使門口大敞,他恐怕也無法以十幾歲時的心情,再走進去了。
他搖搖頭,「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還是不要去打擾她了吧。」
聞靜一反平日的進退有據,又追問:「你怎麼知道她不想你打擾?」
沈霖笑了下:「誰會單戀別人七八年啊?她可能正在和別人戀愛,甚至早早結婚了也說不定,那條簡訊可能已經成了她的黑歷史。我難道這時候跑去問人家,高中時你是不是喜歡過我?我懷疑她會給我一巴掌。」
「有的,」聞靜低下頭,悶聲說:「我就單戀了別人七八年。」
沈霖心裡重重一跳。
先前聊天時她所言「溫柔又善良的人」,頓時被框定在了他們曾經共同經歷的時光。
他下意識就開始回憶,究竟是誰配得上她如此評價。
但這很不禮貌,他沒有任何資格,去通過聞靜的隻言片語,窺伺她過去的隱晦心事。
何況他先前冒昧勸她放棄,已經惹她不開心了。
沈霖實在不忍心看她那副失落表情,只好盡力安慰她:「也許他只是反應慢一點,或許你去試試,說不定呢?」
「我去試試,他就會喜歡我嗎?」聞靜定定看著他。
沈霖無法替那個人做出回答,但他也確實認為,「誰會不喜歡你呢?」
聞靜一愣,得很努力地忍耐,才沒讓自己反問出口——
那你呢?
雪越下越大了,這條街他們也已經逛完了,沈霖叫了輛車,送聞靜回了家。
他撐著傘送她到單元門下,「明早我來接你。」
聞靜同他再見,「好,路上小心。」
回到樓上,聞靜立在窗邊,看到那個手執黑傘的身影繞過一棟樓,消失在視野里,這才重新拉上窗簾。
但也並沒有去休息,而是進了次臥。
次臥被她裝修成了工作室,擺滿了畫架和各種參考模型。
她走到盡頭的書櫃,拎出一隻紙箱,翻找片刻,拿出了一本硬殼畫冊。
大學時那些聽不進去的金融課,她會偶爾在畫冊上繪製一個早有輪廓的故事。
翻開第一頁,當時還有些粗糙的筆觸勾勒出冬季森林,笨拙的小兔子跟著老兔子顫顫地慢步於冰雪。
聞靜後來畫的幾個繪本很得出版社的青睞,銷量頗高,再印時出版社請她為自己作序。
她很不誠實地說了一些冠冕堂皇但大家都愛聽的話,感謝自己的第一個作品得到了大家的喜歡很榮幸云云。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才是她的第一個繪本,一個永遠不會付之出版的,只屬於她的故事。
*
聞靜的生日在2月20,一個春節假期結束,大多數人都已經重新開工,被遺落在熱鬧之後的日子。
在她記憶里,每年生日的時候,都是她和奶奶兩個人在鎮上度過的。
奶奶會給她煮長壽麵,並帶著她去買一塊小蛋糕,貼心地說那是爸爸媽媽叮囑她買的。
聞靜曾經信以為真,但在奶奶去世以後的每次生日,她再也沒有從家人那裡得到這些東西,才知道那只是奶奶溫柔的謊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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