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靜心情複雜, 下意識往院子裡的沈霖陸照霜望去。
竟不知郁思弦是以何種心情, 站在距離陸照霜這麼近的位置, 看著對方另屬他人。
易地而處, 她恐怕會覺得, 那不啻為一種緩慢凌遲。
「你不會覺得難受嗎?」聞靜輕聲問。
郁思弦神情平淡, 仿佛那是一件根本不值一提的事情,「還好。只要她不知道,我們可以做一輩子的朋友。」
輕描淡寫的語氣, 卻說著這樣執著的話,以至於顯出幾分平靜的瘋狂。
聯想到昨天聽到的內容,聞靜實在不懂了。
「那……思弦哥你為什麼沒有爭取呢?」
心上人和別人聯姻,甚至婚後過得並不如何幸福,他為什麼只是眼睜睜看著,卻不爭取一下呢?
這話聞靜沒有問出口,但郁思弦好像理解了這層意思。
他並未解釋個中原委,沉默片刻,只輕聲說:「聞小姐,不是每個人都有爭取的機會。」
聞靜心中轟然一聲。
突然明白了昨夜,或者說今早,入睡前那種奇妙的悸動感從何而來。
那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去爭取,但當他們重逢時,至少她看到的,不是一個已經寫好結局的故事。
可以嘗試,就不會遺憾。
*
「好了好了,停戰!」
眼看著又一個雪球從陸照霜那邊飛來,沈霖連忙做出一個休戰的手勢。
陸照霜掂著雪球,挑眉看他,「你這就不行了?才二十五,身體就這麼虛?」
沈霖頓時無語,「在你來之前,我已經陪這些小孩兒玩了半小時了,還不能讓我去歇一歇?」
陸照霜這才勉為其難地表示同意。
沈霖抬腳往別墅走去。
這時天光已有幾分昏暗,走至別墅近旁,他才發覺廊下交談的人影。
他眯眼望去。
是聞靜和郁思弦。
廊下已然亮起燈光,在小雪中色調冷白,恍如一把清幽月光,打在他們身上竟然分外和諧。
昨天在車上睡醒時,躍上心頭的詭異感受再次襲來,讓他情不自禁地腳步一滯。
「沈霖。」
前方傳來呼喚他的女聲,是聞靜看到了他。
「來了,」沈霖驚醒一般,邁步過來。
他身高腿長,幾步就跨進廊下,站到她面前,頭頂發梢還零落著一層未化的雪。
聞靜心口一軟,伸手幫忙拂去了他頭頂和兩肩的薄雪。
「你怎麼突然過來了,不玩了嗎?」
沈霖神情不甚分明,「先回來喝口水,你要玩兒嗎?」
聞靜點點頭。
沈霖便道:「那你先去,我喝口水就過來。」
遠處陸照霜正朝她招手。
聞靜便同沈霖郁思弦告別,跑去了陸照霜那邊。
陸照霜作勢擺出嚴肅表情,「靜靜,我們可先說好,雖然是遊戲,但要玩就好好玩,全力以赴才是對遊戲的負責,可以嗎?」
好像很擔心聞靜會划水,因為她是沈霖的姐姐。
聞靜笑了一聲,「好的,我絕對認真對待。」
說著她便捏起一把雪,揉成了雪團,在手裡拋了拋,「照霜姐,你還不躲嗎?」
「當然來!」
*
沈霖去客廳倒了一杯熱水,隨後便端著杯子重新回到廊下,和郁思弦並肩站著,看後院裡陸照霜和聞靜打雪仗。
「思弦哥,你不去玩兒嗎?」
「不去,」郁思弦果斷拒絕,「幼稚。」
若換做平時,沈霖一定會對這個評價多加反駁,但此刻他卻沒有這個心情。
他喝了一口水,喉嚨里滾過潮濕的溫熱,稍稍化去那種乾澀癢意,不經意間問,「思弦哥,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幾句閒話而已,」郁思弦淡聲道。
沈霖眼睫微垂,那種被排除在外的異樣感更加強烈。
郁思弦若有所覺,側頭打量他幾眼,敏銳察覺到他情緒不高。
聯想到他所問的問題,郁思弦很快想通其中關竅。
他這是在吃自己和他女朋友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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