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真對她來說,也不過是一個路人而已。
如果硬要說他有什麼特別,那就是他是沈霖的髮小。
因此聞靜在最開始,確實是有意,向喻真示好的。
平心而論,那次辯論賽的事情,放在其他人身上,她照樣會那麼做,可面對喻真,她就是另有用心。
目的並不純粹,她愧疚嗎?
當然不會。
喻真也曾經也傷害過她的,不是嗎?
那現在,她這點無傷大雅的目的性,她為什麼要產生愧疚這種東西。
他們自那以後就熟了很多。
但也僅此而已。
這樣不遠不近、但有聯繫的關係,讓她可以透過喻真去窺見沈霖的人生就足夠了。
是從什麼時候發生變化的呢?
當她意識到的時候,是在大二那年的校運會。
她在學生會忙前忙後,有點中暑,於是倚著二樓看台最邊緣的欄杆,讓自己躲進高大濃密的樹蔭里,緩解著脾胃的不適。
一個人影從後靠了過來,挨著她抓住欄杆。
聞靜側頭一看,是喻真。
「你怎麼在這裡?」他說著,忽然伸手探向她。
她立刻往後靠,可她本就站在欄杆的九十度夾角之間,腰被欄杆抵住,根本無處可避,她下意識閉了下眼。
直到聽到喻真一聲輕笑,她才重新睜開。
喻真很好笑地看著她,向她展開手掌,示意她看他手心裡,那枚從她發間撿走的樹葉。
他盯著她無奈道:「不是說中暑了?幹嘛不回宿舍,在這兒傻站著,你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他和她的身體距離有些過分近了,用曖昧的語調說著這種親昵的話。
聞靜心中忽然浮現出一個荒謬的猜測。
喻真不會是喜歡她吧?
她很想否定這個猜測,可這半年來,他們相處時的畫面浮上她的腦海。
她陡然意識到,他一直在向她靠近,示好得不同尋常。
隨著那個猜測得到了越來越多的佐證,一陣噁心感從脾胃泛開。
她瞬間攥緊了腹部的衣服,胃部好像被擰緊,她噁心得半彎了腰。
喻真試圖扶住她肩膀,關切道:「怎麼了?胃疼嗎?」
她搖搖頭,避開他的手,捂著嘴衝進了身後的體育館,拉開衛生間隔間的門,彎下腰,雙手撐住膝蓋。
吐了出來。
她因為中暑胃口不好,中午幾乎沒吃什麼東西,形同乾嘔,可這股噁心感,卻怎麼也止不住。
喻真怎麼敢、怎麼能、怎麼有資格,在那樣無視她、嫌棄她、對欺負她的人客氣道歉以後。
開始喜歡她。
一股難以自控的憤怒襲上心頭,她幾乎再也無法忍受和喻真虛與委蛇。
過了許久,她才終於好受了一點,去盥洗台那裡清理自己。
只是口腔里仍舊留有嘔吐過後的觸感,讓她覺得非常難受。
她打算出去就跟學生會的同學說一聲,然後回宿舍刷個牙休息一陣。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女孩走了進來,手裡還拎著一瓶礦泉水。
聞靜沒太在意。
卻不曾想,女孩站在門口,就不再動了,目光在衛生間裡轉了一圈,最終停在聞靜身上。
透過牆壁上的鏡子,聞靜對上女孩的視線,有點疑惑地抬起頭。
女孩朝她走近,「聞靜?」
聞靜茫然道:「你認識我?」
女孩眼裡閃過一絲曖昧的笑意,「外面那個男同學應該是你男朋友吧?他請我把這瓶水帶給裡面最漂亮的那個女生。」
說到這裡,女孩友好又戲謔地,朝她眨了眨眼。
聞靜沉默了片刻,隨即接過那瓶水,對女孩說謝謝。
她連一秒都不用思考,就知道這瓶水來源於誰。
甚至連瓶蓋都已被提前擰松。
她用那瓶水漱了漱口。
心想,喻真總是這樣,高調風光、又細緻周到。
在他願意的時候。
如果不是高中發生的那件事,如果不是她十分清楚,他現在還有女朋友,她說不定真的會被他的周到稍稍迷惑。
他拿她當什麼?
在發生那種事後,他非但敢喜歡她,甚至還想……拿她當他魚塘里的一條魚,或者是戀情外的小小消遣?
荒謬到她幾乎要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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